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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網路,環環相扣,頗有推理小說的趣味。郭強生喜歡說故事,由此可見一斑。識者或要認為郭的故事似乎太過傳奇,但我們不妨從另一個方向思考。用郭強生的話來說,“我需要愛情故事——這不過是我求生的本能,無須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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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一個人的折磨不是來自得不到,而是因為說不出,不斷自語,害怕兩人之間不再有故事。符號大師把愛情變成了語意,語意變成了文字,又將文字轉成了系統,只因終有一個說不出的故事而已。
——《夜行之子》③,頁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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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何以必須以故事般的方式演繹?就他的作品看來,有一種愛情如此“一言難盡”,以致只能以最迂迴的方式說出。或者說愛情力量如此神秘,不正如故事般地難以置信?或更存在主義式的,不論多麼驚天動地的愛情,一旦說出口,也不過就是故事,或“故”事罷了。
在《斷代》裡,郭強生儼然有意將他的故事更加自我化。儘管表面情節繁複,他最終要處理的是筆下人物如何面對自己的過去——甚或是前世。小說的標題《斷代》顧名思義,已經點出時間的“惘惘的威脅”。以第一人稱出現的小鍾儼然是敘事者的分身。小鍾自知來日無多,回顧前半生跌跌撞撞的冒險,只有滿目瘡痍的喟嘆——一切都要過去了。檢索往事,他理解高中那年一場羞辱的性邂逅,竟是此生最刻骨銘心的愛的啟蒙。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慾是痛苦和迷惘的根源,也是敘事的起點。
但小說真正的關鍵人物是姚。相對於小鍾,姚周旋在同性與異性世界、執政黨與反對黨,還有上流與底層社會間,是個謎樣的人物。他一樣難以告別過去,也以最激烈甚至扭曲的方式找尋和解之道。姚是強勢的,但在慾望深處,他卻有難言之“癮”。小說最後,故事急轉直下,姚竟然和所有線索都沾上瓜葛。如果時光倒流,小鍾與姚未必不能成為伴侶。然而俱往矣。小鍾和姚不僅分道揚鑣,也就要人鬼殊途。
就此我們回到郭強生一九八七年的《作伴》,那青年作家初試啼聲之作。故事中的主人翁無不帶有阿多尼斯(Adonis)美少年的雙性丰采,而當時的少年果然不識愁滋味。一切的羅曼蒂克不過是有情的呢喃。然而就著二◯一五年的《斷代》往回看,我們有了後見之明。原來《作伴》那樣清麗的文字是日後悲傷敘事的前奏,而那些美少年註定要在情場打滾,成為難以超生的孤魂野鬼。回首三十年來的創作之路,有如前世與今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