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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蟬鳴,嗡嗡直刮,歸菀揉了揉眼睛:“什麼?”
嘴巴一張,忽然發覺自己的聲音都飄忽了,彷彿隔著很遠,晏清澤把她果斷一扯,跑了幾步,爬上高地,手朝堤堰一指:“看!”
歸菀凝神定睛,只見上游一線白浪滾滾而來,那水越來越近,聲如崩山,地動山搖,彷彿是誰指揮著千軍萬馬奔騰而至,吞天沃日,氣勢極壯,一時間,雷霆萬鈞,臨到堰口,一下衝垮了辛辛苦苦眼見要合上的勞作成果。
“決口了!”晏清澤一臉痛心,兩隻眼睛把晏清源一尋,丟下歸菀不管,一氣又奔向了兄長所在的高地。
一洩千里的陣勢,看的歸菀滿臉錯愕,耳畔,轟鳴聲似減弱幾分,她愣愣看了片刻,仍十分茫然,不知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目光再一放遠,見晏清源立在洪水邊上,腳底下就是波濤滾滾,他絲毫不懼,只是陰沉著臉,盯著咆哮的巨浪,一旁面面相覷的將領們也是一頭霧水,還是李元之先開口:
“世子,依我看,上游怕是下了暴雨,河水突漲,這才沖垮了堰口。”
功虧一簣,這確是轉眼打了真的水漂,晏清源不語,望了望日落黃昏下,滿目的汪洋大澤,半江瑟瑟半江紅,那些揹負奔波無數次的黃土,都被一場水衝得一乾二淨,他冷眼直視夕陽:
難道老天也在跟他作對?
慕容紹本就死的窩囊又離奇,一個潁川城,難道也敢困住他晏清源?
他把袍子一撩,走下高地,語調平淡:“垮了就垮了,看今晚水退不退,退了,明天繼續做堰。”
無緣無故的,眼見事成,忽遭意外,諸將領也是心神不寧,暗道見鬼,彼此一碰目光,只得聽晏清源吩咐,各自先回了營地。
這一晚,歸菀本猜晏清源定是心緒不佳,他卻並沒有像她想的那般怒火掛臉,基本如常,她這才想起白日裡自己胡掐亂謅的那幾句,暗自懊惱,想不知哪兒肯定下了大雨才是,否則,怎麼會忽發大水呢?
這樣到了翌日黃昏,斛律光親自來回話,水勢有回落的苗頭,晏清源當機立斷,也不管白晝黑夜,即刻下令立馬做堰,把馬靴一踩,換了衣裳就隨斛律光一道去了。
直到天色微醺,歸菀睡的迷糊間,彷彿有人,她把兩隻眼費力一睜,燈火搖曳間,那個身影漸漸清晰了,她胡亂抓過衣裳,披著坐起,見晏清源坐那不動,背對著她,一道孤峙的身影投在帳子上被拉得格外長,歸菀柔聲喚了句: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