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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習性,已經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
“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鄭時朗的手分明在抖:“學生不該曠課,請……請先生責罰。”
“曠課去做什麼了?”鄭時朗低著頭,錯過了袁先生輕蔑的眼神。
“摸魚。”鄭時朗五六歲的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村裡的其他小朋友早就練就一身摸魚絕技,看他這個上學堂、不合群的怪人總覺得新鮮,他們就邀著來激鄭時朗,說什麼都要比一場。少年應下來,天地為證,每一個字都重,比曠課重得多。
於是免不了被教訓,鄭時朗料到了,可惜小時的他還不知道害怕是需要藏起來的一種情緒,他怕痛,好怕好怕。那把戒尺是痛的,袁先生的手是痛的,輸掉摸魚比賽也是痛的,父母的責怪更是痛的。
可是意料之中的痛沒有來,袁先生把戒尺放下:“你可知男兒膝下有黃金?君子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你既負了父母栽培之恩,便去跪父母吧。”
君子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可是那天鄭時朗在家門口跪了一下午,全村人無不駐足觀看。那個食不果腹的年紀,鄭時朗知道久跪也沒有那麼難熬,跪著跪著就沒有知覺了。父母都是心軟的人,可鄭父聽袁先生的,鄭母信鄭父,於是鄭時朗就這樣孤單地跪了好久,父母不敢往外看。
跪了,還要磕頭,他無論如何磕不下去。於是沒有飯吃,還得繼續跪。精神稍一放鬆就倒在門口,眼睛合上前恍惚看見那把戒尺。
那把戒尺終於把他的童年打死了。
後來他也穿長衫,無論如何身板都是挺直的,無論如何還是隻允許自己跪天地跪父母,只是言語更溫和,更新潮。他是去了黴氣的袁先生,每一個對他的誇獎都有一半落到袁先生身上。他以為那個小小的執拗的自己會恨一輩子的袁先生,如今卻已經記不清他模樣。
一切都塵埃落定,他以敗者的姿態結束了這場切磋。這時血才敢從嘴角流下來,他抬手去擦,擦不盡,怎麼都擦不盡。這不行,他說好不要滿身血去見秦霽淵。
“你輸了,鄭主編。”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他的後腦勺。
擦不盡就不擦了,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我說過我不過一介文人,要令劉先生失望的。”
“失望的不是我,你帶不走他。”
“就算劉先生要取我性命,也該讓我死個明白。我想知道,為什麼綁票不聯絡親屬索要贖金,反倒篤定我這個同秦少爺才認識幾月的人一定會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