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講一位可敬的人,他的智力遊戲及存在的飄忽無定性 (第6/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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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豎著一根冰涼的銅腳管;燈罩沒有透出淡紫紅色細巧圖案的亮光:十九世紀已經失去了這種顏色的配方;時間過去,玻璃變暗了;燈罩上的精細圖案,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黯淡了。
窗間牆上的金框間壁鏡,從四面八方把整個客廳照得一片淡綠色;瞧那上面——一尊張開小翅膀的愛神小金像;瞧那裡——火炬的熊熊火苗正穿過編成金冠的桂枝和玫瑰花。間壁鏡和間壁鏡當間,到處是螺鈿小桌子閃閃泛起的晶晶亮光。
阿波羅·阿波羅諾維奇一隻手抓住有稜的玻璃扶把,很快開啟門;他踩著一小塊一小塊木板鑲嵌而成的閃閃發亮的地板邁步走去。迎面四處陳設著瓷器小擺設;這些小玩意兒是他們,他和安娜·彼得羅夫娜,三十年前從威尼斯帶回來的。參政員的腦海裡不合時宜地閃過對霧濛濛的淺海灘,對划槳遊船和在遠處似泣如訴的詠歎調的回憶……
他的眼睛於是立刻轉到鋼琴上。
那邊,在漆成黃色的頂部,一片片銅製的鑲嵌物正散發出明亮的光輝;阿波羅·阿波羅諾維奇於是又回想起(令人煩惱的回憶!):彼得堡的白夜,一條寬闊的河在那邊窗外流過,還有月亮,正鳴響的肖邦的華彩經過句;他記得——安娜·彼得羅夫娜在彈奏肖邦(不是舒曼)……
嵌在牆上的小櫃、擱架上——片片螺鈿和銅製鑲嵌物在一閃一閃發亮。阿波羅·阿波羅諾維奇坐在仿古圈椅的淺藍色絲綢坐墊的一圈圈環形圖案上,伸手從中國托盤裡取過一疊沒有拆開的信,他臉朝信封,低下禿光了的腦袋。在出發去上班前,他在此一邊等待著僕人照例不變的“馬車已經備好”的通報聲,一邊埋頭閱讀早班信件。
今天,他也是這樣。
信拆開了:一個信封又一個信封;一封普通的平信——郵票貼歪了,字跡潦草。
“呣呣……是這樣——嗯,是這樣——嗯,是這樣——嗯,很——好……”
接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