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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尋找我的蝌蚪,那個被我拋向夜空的套子和無數個套子在一起。冰冷的天空將所有蝌蚪和所有時間冷藏起來,二十世紀的精子庫,屬於下個世紀的我在此為之默哀。
時至二00一年,我在工學院讀到三年級,計算機專科,還有六個月就可以畢業。這一年萬事太平,敲頭黨消失了,女孩也消失了,所思所想就是在浪潮般的新時代找一份工作。滿世界都是為工作發狂的孩子,GDP的尾巴翹得那麼高,如不能攀上那根陽線,則必然跌入萬丈深淵。殭屍電影裡也是這個套路。
我也在找工作,計算機當然是熱門專業,計算機是我們時代唯一的榮光,但我找到的實習工作卻是在電腦城裡給菜鳥使用者裝機防毒,永無休止地幹這個,像不像鞋匠?
不想做鞋匠。
在距離畢業還有半年之際,我又回到了學校,一部分同學已經消失了,一部分像嗡嗡亂飛的馬蜂。我把大部分時間都扔到了網咖裡,全世界最破的黑網咖,位於學校附近新村一處六樓的民宅,一排幾近淘汰的舊電腦,顯示器都是十四英寸球面的,硬碟發出嘎嘎的呻吟,鍵盤比鞋底還髒。一抬眼看到的都是些民工、高中生和社會青年。“不要沉溺於虛擬的網際網路啊!”想起某個老師的教誨。是的,網癮很可怕,當你從虛擬世界中抬起頭來,打量著現實的世界,如我所描述的黑網咖,唯一的念頭就是低下頭去——萬惡的資本主義快來侵蝕我幼小的心靈吧!
某一天頭上的吊扇坨子忽然掉了下來,砸在顯示器上。網路那一端,聊天室裡的女孩正在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見面,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堆冒煙的碎片,差點把我的眼睛給崩瞎了。我呆坐在原地,好久才反應過來。女孩像中了符咒的鬼魂一樣消失了,砸爛的顯示器是空虛到連黑暗都不能概括的現實。
二00一年有過一些奇遇式的經歷,得一件件說。事情像散落的珍珠項鍊,或者說是一個人在路途上拍到的照片,還得是數碼相機,以完全不考慮膠片成本的方式對線性風景做出的無意識的散亂的乃至最終沖印出來被遴選並打亂了次序無法恢復其線性狀態的紀錄。
一次發燒,一次被城管執法隊抓進了收容所,兩次喝醉了倒在草坪上睡到天亮,一次在學校澡堂洗澡被人偷走了所有的衣褲,包括內褲,六次吃食堂吃出蟑螂。兩次散步時被足球飛襲於後腦,十次求職被踢出局,無數次買香菸多找了三塊五塊的……基本上都是被動語態。這是第一季度的紀錄。做愛次數為零。
某一天,巨大的恐怖像吊扇坨子砸下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