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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的鮮味兒,他過來嗅上幾嗅滿瞧不起的轉身就跑。你看了他那樣不開眼兒的蠢,他那樣不識抬舉,他那隻知道愛碎餅乾可笑的脾氣,你就恨不得抬起腳來踢他,可是你慢著!
“他原先吃的那盆子外面寫明狗食的,照科學先生們說,他只要一見就引起了他滿狗嘴的饞涎。你現在給他的,他滿不認識,沒有興起他的饞嘴,他滿不舒服,反而以為讓你冤了。
“可是你要是擲給小巴兒們試試。他們一見就狠命的搶著吃,回頭他們看著那糊塗的老狗老戀著他那狗食盆裡的碎餅乾,他們哼哈著,老實說有點兒瞧不起。”
這段挖苦話的妙處不僅是對付了一般自居高明的老伯伯們,就連一群努力創造的新青年們也得了個最確當的比喻——只是一群樂天主義什麼都是好吃的小巴兒們!
壞詩,假詩,形似詩
到底什麼是詩,誰都想來答覆,誰都不曾有滿意的答覆。詩是人天間基本現象之一,同美或戀愛一樣,不容分析,不能以一定義來概括的,近來有人想用科學方法來研究詩,就是研究比量詩的尺度、音節、字句,想歸納出做好詩的定律,揭破歷代詩人家傳的秘密;猶之有人也用科學方法來研究戀愛,記載在戀中人早晚的熱度,心搏的緩急,他的私語,他的夢話等等,想勘破戀愛現象的真理。這都是人們有剩餘能耐時有趣味的嘗試,但我們卻不敢過分佩服科學萬能的自大心。西洋鏡從鏡口裡望過去,有好風景,有活現的動物世界,有繁華的跳舞會,有科學天才的孩子們揎拳擼臂的不信影子會動,一下子把鏡匣拆了,裡面卻除了幾塊紙版,幾張花片,再也尋不出花樣的痕跡。
所以“研究”做詩的人,儘讓他從字句尺度間去尋秘密,結果也無非把西洋鏡拆穿,影戲是看不成了,秘密卻還是沒有找到。一面詩人所求的只是煙士披裡純,不論是從他愛人的眉峰間,或是從彎著腰種菜的鄉女孩的歌聲裡,神感一到,戲法就出,結果是詩,是美,有時連他自己看了也很驚訝,他從沒有夢想到能實現這樣的境界。戀愛也是這樣,隨他們怎樣說法,用生理解釋也好,用物理解釋也好,用心理分析解釋也好,只要閉著眼赤體小愛神的箭鋒落在你的身上,你張開眼來就覺得天地都變了樣,你就會作為你不能相信的作為,人家看來就說你是瘋了——這就是戀愛的現象。受了小愛神箭傷的人,只願在他蜜甜的愁思,鮮美的痛苦裡,過他糊里糊塗無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