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4/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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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佔有了一個女人的數字的回憶嗎?或者,莊之蝶是一位作家,他要在我這裡僅僅是為了寫作而體驗一種感受嗎?這麼思來想去,就回味那一日的情景,卻又全然否定了去。莊之蝶不會是那樣的,他第一次見到她那種眼神,他膽膽怯怯接近她的舉動,以及那後來發瘋發狂的行為,婦人自信著莊之蝶是真了心地愛著她的。在以往的經驗裡,婦人第一個男人是個工人,那是他強行著把她壓倒在床上,壓倒了,她也從此嫁了他。婚後的日子,她是他的地,他是她的犁,他願意什麼時候來耕地她就得讓他耕,黑燈瞎火地爬上來,她是連感覺都還沒來得及感覺,他卻事情畢了。和周敏在一起,當然有著與第一個男人沒有的快活,但周敏畢竟是小縣城的角兒,哪裡又比得了西京城裡的大名人。尤其莊之蝶先是羞羞怯怯的樣子,而一旦入港,又那麼百般的撫愛和柔情,繁多的花樣和手段,她才知道了什麼是城鄉差別,什麼是有知識和沒知識的差別,什麼是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了!唐宛兒這麼想著,手早在下面摸搓開來,一時不能自已,喚聲“莊哥!”便顫舌呻吟,嬌語呢喃,於涼床上翻騰躍動了如條蟲子。待涼床咯咯吱吱一寸寸挪移靠著了梨樹,一時裡眯眼看起枝椏上空的月亮,不覺幻想了那是莊之蝶的臉面,就吐閃著舌頭,要把一雙腿往莊之蝶身上去搭,於是也就蹬在了樹幹上。一挺一挺身子,梨樹就嘩嘩把月亮搖亂,直到最後猛地蹬去,安靜了,三片四片梨樹葉子卻就划著斜圈兒一飄一飄下來,蓋在婦人身上。婦人消耗了身心,並沒有起來,仍是躺在那裡,只是身子軟得如剔了骨頭一般,還在發著呆。吹完壎的周敏回來了,說:“你還沒有睡呀?”婦人把身上的樹葉拂了去,挪挪睡衣,蓋住了那條白腿,說:“沒睡的。”躺著未起。周敏無聊地看了一下院子上空的月亮,說了一句:“今晚月色真好。”婦人也說:“好。”卻想:莊之蝶這會兒幹什麼呢?是在書房裡讀書,還是已經睡了?心裡就默默說道:莊哥,讓我暫時地離開你,我得和另一個靈魂在這屋簷下了。別關上你的門麼,風會仍然向你吹去的,也許你會突然驚醒,似乎聽見了有悄悄的聲響吧,可別動呀,我的莊之蝶,還是閉上你的眼睛,我們的交談就開始了哩。周敏在廚房裡洗完了臉,看見唐宛兒還躺在那兒發呆,就說:“你怎麼還不去睡呢?”唐宛兒恨恨地說:“討厭!話這麼多的,你睡你的去嘛!”卻趿了拖鞋去開院門。周敏說:“你要出去?這麼晚了!”唐宛兒說:“我睡不著的,去十字路口買杯冰淇淋。”周敏說:“你要穿那睡衣出去嗎?”素白的睡衣一閃,婦人卻已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