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5/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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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街巷去了。
唐宛兒並沒有去冷飲店裡買了冰淇淋吃,而在那店裡借用人家的電話在撥了。接電話的是柳月。柳月問是誰,唐宛兒說你聽不出是我的聲嗎?就問莊老師可好,師母可好?柳月在那邊喜歡地說:“是唐宛兒姐姐呀,這麼晚了有什麼要緊事?”唐宛兒說:“我哪有什麼緊事,只是問問家裡有什麼出力氣的活兒沒有,譬如拉煤呀,買米麵呀,換液化氣罐呀,周敏是有力氣的!”便聽見柳月在喊牛月清,牛月清問誰的電話?柳月說了是唐宛兒的,詢問家裡有沒有出力的活兒讓他們乾的。牛月清就過來接了話機,說:“唐宛兒有心,真謝了你的,你怎麼不來家轉轉呀?”唐宛兒說:“我哪是不想去的,只是莊老師寫作忙,怎麼好去打擾呢?”牛月清就說:“你莊老師不在家,去開市人大會議了,恐怕十天左右的,你來玩啊!”唐宛兒說:“一定的,一定的。”心裡便輕鬆了,輕鬆了就想,如果會議期間去找他不是更方便嗎?放下電話,卻後悔忘了問莊之蝶在哪裡開會?
第二天晚上,周敏回來得早,吃罷晚飯就趴在桌上寫起什麼。唐宛兒近去要看,周敏卻用手捂了,唐宛兒一撇嘴就走開,把電視機搬到臥室裡去看。原本是消磨一陣時間就睡去,沒想電視里正好是市人大會議的專題報導,莊之蝶就出現在熒屏上邊,體體面面端坐於大會主席臺上,一時倒作想自己若成了莊之蝶的夫人該是多好,那訊息傳到潼關城裡,今晚潼關縣城的人看到了電視裡的莊之蝶,必然就談論了她,那麼知道她的人立即要改變了對她的非議,羨慕得不知又該說些什麼話了!那個沒了老婆的工人,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他之所以和周敏鬧個不休,是因為周敏比他的地位名聲高不出多少;而真的是莊之蝶的夫人了,他只能是自慚形穢,自動離婚的。如此之想,又忍耐不住,自個兒手在下邊又窸窸窣窣動彈,不覺流些許東西出來。方畢,周敏收拾了筆紙進來,兩人自然又沒了話,各自熄燈睡覺。婦人有個毛病,喜歡脫得赤條條地睡覺,且要貓一樣地蜷了雙腿偎在男人懷裡才能睡著。先前是周敏提出這樣睡覺太累,各人睡各人的被筒好,她死不同意,現在卻主動鋪好了兩個被筒。唐宛兒睡到迷迷糊糊將入夢境,卻一下子驚了,原來是周敏從那個被筒鑽了過來,她立即就開啟他的手,說:“我困了!”受了打擊的周敏就停止動作,賭氣回到自己被筒,卻睡不下,坐起來唉聲嘆氣。唐宛兒只是不理。周敏就拉了燈,將枕邊的一本書摔在地上,後來竟哽哽咽咽哭起來了。唐宛兒越發反感,說:“神經病,半夜三更哭什麼?”周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