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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族譜,便可在祖輩的沈清軒那一行邊,看見伊墨兩字。
他只等伊墨點頭。
可伊墨,從來不點頭。
沈清軒等了八年。
又是一個初夏,窗外綠意盎然,屋簷下燕子呢喃,沈清軒坐在院中涼亭裡翻著書,十步開外的地方,一個男孩梳著童髻,在日頭底下跨步站著,背上綁著箭筒,手中挽了一把長弓,正從背後取出羽箭來,瞄上了屋簷下的燕巢。
“小寶。”沈清軒眼角瞟到,懶洋洋喊了一聲。
孩童連忙收回羽箭,顛顛跑步過去,拖長尾音喊道:“爹——”
“在家中無趣了?”沈清軒問。
“不如山林裡好玩,”小寶皺了皺鼻子,“爹爹就知道看書。”
放下手中書冊,沈清軒捏了捏他的臉:“你父親昨天剛把你送來,就想回山了,討厭爹爹了是不是?”
“當然不是。”小寶連忙解釋道:“家裡沒人陪我玩。”
“你父親就陪你玩了?”沈清軒想象不出伊墨陪著他玩鬧的樣子,頗為好奇。
“父親也不陪我。”小寶笑著露出兩顆虎牙,“山裡好多野獸,父親就讓它們陪我玩。”
啊哈——沈清軒想,野獸和野獸玩一塊去了。
父子倆正說著話,伊墨突然出現在庭院裡,問:“說什麼?”
“說你讓野獸和他玩。”沈清軒帶了些責怪的道:“還嫌他性子不夠野?”
伊墨不答反問:“你想把野獸馴成家犬?”
沈清軒辯駁道:“他現在是人。”
伊墨挑了挑眉,不答。
小寶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兩位父親,終於忍不住插話,問:“我是野獸嗎?”
下一刻沈清軒抓了書冊,拍在他腦袋上,沉聲道:“長輩說話,你……”豈能多嘴。
“孩兒錯了。”小寶往下一跪,認錯的極為爽快,顯然是習以為常。沈清軒也不為難他,只沉默著將手中書冊遞過去。
“爹,”苦著臉看著那捲《法華經》,小寶可憐兮兮的問:“抄幾遍?”
“三遍。”沈清軒微微一笑:“抄完了給你奶奶送去。”
小寶起身,抓著伊墨袖口晃了晃,“父親,我抄完了你再來接我去山上好不好?”
伊墨想了想,搖頭道:“你先生病好了,明天你要回學堂聽先生授課。”
小寶的臉徹底耷拉下來,蔫蔫的走了。
一路上絞盡腦汁也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