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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夕陽暖黃的光照在他臉上,一時間溫暖柔和得讓疏長喻的心頭狠跳了一下。接著他耳畔便警鈴大作,連忙直起身子不看他,問道:“二殿下可核對好了賬冊?微臣是否可以出去了?”
景牧卻不答,說道:“少傅看到了景牧桌上的畫吧。”
疏長喻坐在榻上,抬頭看他。
景牧笑道:“我的書桌只有少傅能靠近,我昨日便見那副畫的位置不同了,邊角也被人捏皺了。”
疏長喻看著他這幅模樣,愈發覺得不同尋常。但疏長喻又是個屬鴕鳥的,碰到這般超出他預期、無法控制的情況,他下意識地就要躲避。
疏長喻重複道:“我可以出去了嗎?”
“不能,少傅。”景牧笑道。“原本是能的,可惜現在少傅房中的賬冊和書信都在我手裡。”
“你什麼意思。”疏長喻皺眉。
景牧笑了起來:“少傅,我從前竟一直沒發現您這麼喜歡逃避。”
說到這,他身體慢慢前傾,一手撐在了疏長喻身側的桌上,垂下頭來,溫柔地笑著說:“景牧為什麼會知道您穿著丞相冠冕的模樣,又怎麼會私下畫您的模樣呢?少傅,您應當是知道的。”
“……景牧。”疏長喻抬頭看著他,此生頭一次喚出了他的全名。“你也回來了。”
此時這牢中的二人,一個常年溫潤如玉的人面上沒有一點小模樣,一個慣常沉默的人,面上的笑意卻是如沐春風。
“少傅終於將這話說出口了。”景牧笑道。
兩人這般近的距離,讓疏長喻覺得頗為不適,以至於心口焦躁又滾燙,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
景牧此時的眼神讓他有些恐懼——他像是第一次看清景牧這個人一般,對方面上莫測的神色和深邃的眼神,都是他陌生的。
他記憶中的景牧,應當是青澀且木訥的。
“景牧,你起來。”他垂下眼,抬手去推著少年的胳膊。卻未曾想,他掌下按著的臂膀結實且有力,溫熱堅韌的肌肉下蘊藏著磅礴的力量,讓他一時間竟推不動。
“景牧。”他又叫了一聲,壓低的聲線中滿含著警告。
“少傅是嫌棄景牧前世太過窩囊無用,故而不願與景牧相認嗎。”景牧一動不動,問道。“就算發覺了我的身份,也一定要我一再逼迫,才肯面對現實嗎。”
景牧這話,聽在疏長喻耳中,卻頓時換了一種含義。
前世十多年來,他都知道自己愧對景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