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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於南明山頂,細觀景緻。瞿慶因走山路勞倦,將行囊歇在一旁,坐於樹根邊打盹。忽山後轉出二人,一個取出溜筒,向瞿慶劈頭撩下,套住脖子,順手一扯,卻是溜狗的一般,扯了便走。一個挑了行李,正待下山,瞿琰猛問頭瞧見,一面呼喝,飛步趕來,急發袖弩,將挑行李那人射翻。
這拿溜筒的放了瞿慶,雙膝跪下,瞿琰扯開溜索,瞿慶探頭伸頸,提起扁擔,朝那人肩膊便打,瞿琰止住道:“莫打,此二子決非強人,其中必有委曲。”瞿慶道:“若非相公追來,這會子脖頸骨已將扯斷了耶。”瞿琰道:“不然。這二人骨瘦形消,臉無血色,似乎餓損者,且問他一個端的,另行張主。”
即對那人道:“青天白日,爾拿我家人去作何勾當?”那人道:“小人們餓的荒了,拿去殺之,權充飢餒。”瞿琰笑道:“世間有這樣奇事,好端端一個人,平白地拿去要殺,終不然無有地方官長麼?”那人道:“我家男女也被人殺了幾個,沒甚官長來管哩!”瞿琰心疑,又問道:“被箭者是汝何人?”
那人道:“是小的哥子。”瞿琰令拔出箭鏃,喜得傷淺,便能行動。瞿琰令二人塌地坐了,問其殺人之故。那人道:“小的喚做繆二,哥子繆一,皆以打柴為生,頗頗可以度日。這括州十餘縣百姓,皆賴松川西屏山內歷顯廟五真大王護,數十年來,雨順風調,五穀成熟,誰家不豐衣足食,好過日子哩!前歲來了什麼狄相公之侄狄司理老爺,一臨任即便革除了五真大王血食,將及三載,這括州所轄諸縣竟不下一點雨雪,千餘里地面枯槁的好苦,田禾野麥,顆粒無收。初次還有那附近客商。運米救濟,價錢雖貴,兀可救飢。近來外州官長會同禁糴,沿江口與關津衝要去處委官盤詰,凡遇客來,任憑上民搶擄不究。
遠近客商,誰敢發米過來?因此括州各縣百姓,盡皆飢倒。初時掘草根樹皮,次後殺鼠雀貓狗,連那箱篋皮革也搜尋一個罄盡。今春已來,便自殺人,剝下臉皮,無人敢認,分屍剔骨,聊自充飢。城市中兀可行動,鄉村幽僻去處,白晝不敢獨行,小的渾家與嫂子、一侄、二女,皆被人拖去吃了。早知恁地時,不如自行殺了,也討的一餐肥飽。今日冒犯相公爺,只因餓的荒了,求饒恕則個。”瞿琰道:“饑荒之歲,我不與你計較,莫要愴惶。”令瞿慶於食箱內取出數個炊餅,遞與二人,權且充飢。二人磕頭受餅,吃罷,瞿琰道:“我有千餘石米,已在江口對岸,待見了狄司理,發公文催併渡江,爾等可隨我同往括州城去,保你不受飢了。”繆二道:“相公爺雖有米在隔江,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