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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五彩呈祥產不凡,妒生尤物起波瀾。
金蓮謾促心何毒,玉柱端跌體不傷。
寄食遠鄉情曲盡,痛鍾心腹命先亡。
任君用盡機關巧,豈解乘除有上蒼。
話說張氏正在媚姐房中調藥,偶被丈夫衝破,那一腔煩惱填塞肺腑,閉目靜睡,溫習那相罵簿兒。候至更深,瞿瑴入房安宿,張氏發狠道:“你也來睡了,何不與媚姐同榻,回來倒濫怎的?”瞿瑴道:“好不賢達婦人,信口地放出鳥屁!”張氏道:“好端端地人在那裡服藥,驀地裡闖將來失張失志,嚼了半日鬼話,你見兀誰下甚毒藥,害你心上人?”瞿瑴道:“蠢婦人講的一片野話,明明的滿地藥片都是那破血墮胎之物,其中情弊顯然,何須強辯飾非,自文其過!”張氏道:“縱是我,你便怎麼?”瞿瑴笑道:“夫妻情分,便怎麼你呢?只是舉著眼便見青天,我做丈夫的行事不差。”張氏捶胸道:“好一位菽麥不分的丈夫!我做妻室的,假使幹些暗裡模糊之事,只因為著家計,日後終身受用,終不成謀的下來,拿去與爹親孃眷用了。我為你省吃儉用,帶著三災四病料理事務,實指望勝如他人,爭一口氣哩。誰想你不知好歹的蠢貨?空教我用一片心機,恨死人也!”瞿瑴意欲爭競,想起日前懸樑自縊之說,不敢多言,捺著氣假做睡著,任憑渾家唧唧噥噥絮聒了一夜。
瞿瑴巴不得天曉,跳起身且出外廂去了。少頃,瞿璇出來,弟兄相見,問及兄嫂夜間相爭何事,瞿瑴道:“我與你已逾自立之年,俱未有子,天幸媚姐得了身孕,僥倖產一孩童,乃莫大之喜。彼既有恙,賢弟何不請明醫療治?用那墮胎暗損之劑,若非我回來撞破,幾乎弄出險來。”瞿璇道:“那日三個醫人用藥,一色兩劑,是弟親目睹的,怎有墮孕的話?這事實為變異。”瞿瑴道:“箇中情弊,為兄的難以明言,弟但意會便了。我即往外鄉取帳,家中事務,你可用心檢點,莫被外人談笑。”
瞿璇唯唯領命,瞿瑴辭別兄弟,依然出門去了。這張氏被丈夫識破了機括,恐慮員外知道,向後也不敢輕易舉事。過了月餘,瞿天民父子二人都已回家,並無話說。
不覺媚姐十月滿足,於永徽六年八月初三日寅時產下一男,生得方口大耳,細眼長眉。此時天氣晴朗,車蓋大一片五色彩雲覆於瞿家屋頂,經三晝夜方散,遠近見之,鹹以為異。
瞿天民因彩雲之兆,小名取為五彩,官名瞿琰。數日前,偶然庭前柏樹開花,又名廷柏。這孩子原是有來歷的人,從離母腹已及四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