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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過程中,有好幾次,信弘要麼卡殼,要麼就是把話重新說一遍。伊佐子聽著聽著便無聊起來。“少年時代的回憶”就算在自傳裡也屬於比較幼稚的內容。當然,信弘的整部自傳恐怕都會言之無物,以自命不凡的追憶貫穿始終吧。光聽剛才的口述就能明白,信弘的那些如夢一般非現實的念想,身為S光學的功臣卻輕易接受辭退命運的軟弱,早在他的少年時代就已經定型了。
“您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素子停下拿著鉛筆的手,問信弘。
“不用,再進行一會兒吧。”
信弘說著,將枕上的腦袋稍稍轉過來,這時他的視線掃到了伊佐子的臉。
伊佐子不予理睬,轉過一個直角,拐進了廚房。她開啟煤氣爐,放上水壺。伊佐子自己想喝點兒紅茶,也準備給速記員來一杯。忽然站起身到廚房裡來,會自然而然地對信弘造成一種壓迫感。類似這樣的小動作,意外地對他有效。
直到現在,信弘都沒有親口坦陳不再擔任S光學董事的事。川瀨會長來的那天,伊佐子聽說了這件事,但也只是在走廊交談時得知的。不知信弘準備瞞多久,可以肯定的是,他害怕妻子的反應,所以遲遲不肯開口。也許信弘猜測妻子與川瀨交談時,川瀨已把辭退的事告訴了她,其實心裡早就暗自鬆了一口氣。也不知信弘是不是打算一點兒一點兒透露實情,總之,與其把這單單歸結於他的軟弱,還不如認為他有意把退職金或是辭去董事職務時的慰勞金之類的,分給兩個女兒。在明確金額、定好分配率之前,他不打算說出退職的事。
信弘本人一邊以口述方式寫自傳,一邊又覺得能長壽。只是心肌梗死這東西,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作,然後就一命歸西了。現在已發作過兩回,再來一次恐怕就沒救了。就算在醫院接受一遍遍檢查,就算做了預防治療,由於老年人的預後死亡率很高,靠這些措施依然無法防範。如果是癌症那樣的疾病,還能預估死期,得了心肌梗死,簡直就像抱了個定時炸彈,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信弘口述的聲音仍在持續。聽不清在說什麼,反正內容肯定很無聊。
佐伯的話在伊佐子耳邊揮之不去。鹽月的舅父得了肝癌,不知能否熬過半年。伊佐子原本計劃靠政界大亨的斡旋,讓澀谷那塊地賣出兩三倍於市價的金額,但現在看來希望渺茫。聽佐伯說,這位大政治家的病症雖然對公眾保密,但政界資訊網發達,已有一部分知情者。他一路做過不少強硬之事,所以樹敵也多,一旦式微,對手便會伺機圍攻。意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