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已是越來越瞧不上這幫人,家世裡所謂的王公貴胄,又有誰能出屈家之右?若是能把酒論上一論詩書歌賦或國政要事還則罷了,可如今他們唯一諳熟拿手的便只剩下飲酒享樂。如此,出自再顯赫的門楣又有何用?
“敢問屈公子,既然這夢中佳人已有多年,那公子夢中的自己是否隨著年歲見長而有所變化?”
這個問題似是挑起了屈原的興趣,他凝神片刻,答道:
“弟這樣一說倒也有趣,此刻憶起,似是夢中的自己在漸次長大,而山中女子卻一直清容未改。”
那人撫掌大笑:“看來此女乃是得道之鬼,有一身年華永駐的本事,難得還有白首不離之心。屈兄也真是好福氣,少時有個美豔無雙的妙姐姐夢中相伴。如今年華正好,又是佳人入夢還不休。待及老矣,還可有個麗色無雙的小妖精寐中承歡。屈兄啊屈兄,你這一遭,真可謂是‘山中有情鬼,旖旎入夢來’啊!哈哈哈哈!”
屈原初聽到“年華永駐”“白首不離”之時,心中方有微動,豈料此人越說越是輕薄,終露出一副紈絝子弟的嘴臉。他微一蹙眉,抄起桌上一個勾連谷紋的銅酒樽緩緩將自己的耳杯斟滿,再不搭話。至此,眾人方訕訕收聲,各自依樣續一點殘酒,默默喝了起來。
片刻,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好一個入世而卓立、出塵而脫俗,如此逍遙入夢之事終究只能成全在山中之鬼身上了。值此亂世,早已是漸漸之石,不皇朝矣!”
屈原聞言,整個人陡然一震,立身循聲望去,見一青年身著赭色騎射胡服倚在篷艙深處,與周遭一眾廣袖深袍的貴胄公子甚是不合,唯有腰間一束小有寸許的竹節琉璃師比略略抬顯了身份,這種帶鉤顯示並非市井平民。
屈原斂一斂心神,平淡道:“夢中之事,與眾位消遣而已,無明兄言重了。”
江面上的夕光折射在無明臉上,把他面部的線條勾勒得分明,連同少年額上本不該出現的幾道皺紋一起烘托出來,更顯出幾分剛毅深沉的味道。他也不惱,只是微微笑笑,抬起手中耳杯輕啜了一口,將手放在琴上隨意撫了幾節音律。但隨即便無以為繼,似是心有煩憂,終究放下酒,起身向船尾踱去。
屈原沉吟片刻,見眾人皆已醉意深濃,便執了耳杯也閒閒出了船艙。艙外江上已是落日垂垂,大片的雲靄被夕陽染成了赤金顏色,只見無明長身鶴立於船尾,一身長不過膝的胡服配以短靴,在這流光披霞的天空下顯得尤為英挺。
“無明兄適才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