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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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跪坐的模樣。
「只看來日吧!如今老夫怕溫家會耽誤了你。好了,再不說了,寶珠,給阿爹倒酒。」
後來這日的事我早忘了,待有一日再拿出來說時,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5
五月是毒月,夜間無事是不出門的。
我早早關了門,哄著寶珠睡了,翻出箱子,將攢下的銀子和銅板又數了一遍。
若是溫家人被放了,溫老爺能官復原職自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呢?他們出來要住在何處?每日吃什麼?兩位郎君還能不能讀書?大郎君到時會如何?
我竟一樣也不敢再想,買房定然是買不起的,只能租間更大些的,可手裡的銀子租房都是不夠的,該想點別的營生來做的,只船上這點收入,不知掙到何年才能供兩位郎君讀書。
我抱著腦袋,趴在桌子上竟睡著了,待我驚醒時,他不知何時來的,就坐在我對面。
我胳膊壓麻了,一動猶如螞蟻鑽心,又疼又癢,齜牙咧嘴緩了半天才算緩過來了。
他就那麼安靜地看著我,一個字也不說,身上有雄黃酒的味道。
他就穿了身白衣,寬袍大袖,領口再拉開一寸,整個胸膛便要露出來了。
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約莫是酒喝多了,眼角還泛著紅,眼裡水光一片,怪道長公主要招他,活脫脫一隻吸人骨血的妖精。
我已十六,是個不大不小剛好嫁人的年紀,還不曾真正見識過什麼男人,第一次見識便是他這樣的極品,臉紅心跳是自然的。
其實這些年我臉皮已練得極厚了,船上什麼樣的主顧沒有?有些愛講葷段子,我從面紅耳赤到最後的聽而不聞,對著他那極厚的臉皮一時間卻沒了作用。
「大郎君今日來所謂何事?」我舔了舔嘴唇,尷尬地笑了笑。
「彩繩還有麼?給我係一根吧!」他揉揉額角,似醉非醉。
我只知道不要和喝醉的人講道理,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看看幾更天了都?端午早過了這樣不懂事的話來。
從針線簸籮裡尋了一條,看他伸著白皙的手腕等著,我便給他繫上了,他抬起手臂要看,袖口太大,就露出了半截手臂來。
那白皙且肌理分明的手臂上,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有新有舊,新的還在滲血,舊的只餘一道淺白的疤痕。
我驚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叫出來。
他看見我的樣子,卻毫不在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