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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讓他們看見我有什麼感情,沒有什麼感情。當我在野地上獨自走著,努力喚起心中痛失親人的恰當感情時,我忽然精神大振,好比一個騎手感到他身下的馬匹緊張跳躍,自知能夠駕馭這頭生氣勃勃而精力過剩的、要試探主人的可憐獸類。回到朋友們那裡,我知道自己變了,與從前已經判若兩人;我知道我的命運,但不能向他們說起。然而他們卻是我的朋友。
雖然我當時大概不能講清,但我知道我的命運不外是:改變世界。尤利烏斯·愷撒登上權力之巔的那個世界,其腐敗超乎你的理解。不出六個家族統治著它;羅馬統治的城鎮、地區、行省無不賄賂成風,各人中飽私囊;藉著共和國的名義與傳統的偽裝,在權力、財富與名望之路上前進的習以為常的手段,是謀殺、內戰與無情鎮壓。任何人只要資金充足,都可以組建軍隊,並藉此擴充財富、增大權勢、提高名望。因此羅馬人相殺不已,視權威如無物,不過是武器與財勢的較量。普通公民在這種派系之爭中苦苦掙扎,其無助情狀,恰似落入獵戶陷阱的野兔。
別會錯了意,在我青年時代(乃至今天),文辭裡對普通人的感傷蔚然成風,我一向不買這種濫情的賬。人類群體令我覺得粗野、無知而澆薄,不管這些性情是掩蔽在元老的白底紫邊託加袍底下,還是農人的粗布短衣底下。然而在最軟弱無力的人身上,在他們形單影隻、現出本色的時刻,我卻發現過難得一見的品質,猶如黃金礦脈從剝落的岩石中顯露;最粗鄙的人也會偶現溫柔與悲憫,最虛榮的人也有一轉瞬的樸素與優雅。我記得在墨西拿的馬爾庫斯·埃米利烏斯·雷必達,我勒令這個失去頭銜的老男人,公開請求寬宥他的罪行,饒恕他的性命;他在曾經由他統領的軍隊面前這樣做了之後,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不帶羞恥或後悔或恐懼,反而微微一笑,然後離開了我,直著腰桿大步走向他的寂寥殘生。在亞克興角,我記得馬克·安東尼站在他的船頭,望著克莉奧帕特拉帶領她的艦隊退走,撇下他面對必然的戰敗,那一刻他知道她從未愛他;然而他臉上卻有一種近乎婦人的神情,是曠達的溫柔與原諒。我還記得西塞羅,最後他知道自己愚蠢的陰謀已經失敗,而且我秘密地告知他有性命危險的時候,他面露微笑,彷彿我們之間沒有爭鬥,然後說:“你不要發愁。我是個老人了。不管我犯過什麼錯,我愛過國家。”後來我聽說,他帶著同樣的風度引頸就戮。
因此,我決意改變世界,並不是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