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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了擔心他淋著,好像忘了他是仇人,忘了御前有幾十個宮女太監圍著他打轉。這事兒擱在以前她不能認,現如今到了這地步還有什麼可裝的?承不承認都是鐵打的事實,容不得她抵賴。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在意起他來,她也偷著盼他,悄不聲兒地看他一眼,就滿足了。唉,其實她早就泥足深陷了,還自己騙自己,自己嚇嚇自己。她真想痛快哭一場,把心裡的苦悶都哭出來。她愛誰也不能愛他!她要敢對他動心思,別說慕容家滿門上千口人怨她,恐怕連天都不能容她!
怎麼辦呢?她的想法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讓他知道。就憋在心裡一輩子吧!死了裝進棺材裡,埋進土裡,也就完了。
皇帝順從的由她引著坐下來,她的視線落在他肩頭的團龍上,恍惚又有些鬱悶。她念著他,想著他時,他在駐蹕的行在裡幹了些什麼?歌照唱,舞照跳,仍舊是自在非常的帝王生活。
她彎下嘴角,把那些不該她操心的東西通通甩了出去,取犀角的梳子來,衝鏡子裡的皇帝肅了肅,“主子,奴才僭越了。”
皇帝冷著臉子點頭,“你只管料理你的。”
男人家的髮質硬些,皇帝的鬢角分明,頭髮又濃密又厚實,錦書小心解開他的玉帶,那沉沉的發披散下來,長及腰背。祁人遵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老規矩,一輩子只剪三回頭發,很多人長到一定程度就停下了,皇帝似乎不是,他的頭髮烏亮烏亮的,沒有一點兒枯乏的跡象。老話說了,要好得打頭上起,頭上齊整,一輩子過得舒坦。您滿大街瞧去,頭上油光水滑的一定是住宅門的;頭上埋汰的,不是力笨兒,就是水三兒。這話雖不盡然有道理,但大致還是有講頭的,一看皇帝,就知道是個有福的人。
她慘淡一笑,可不是嗎!做皇帝的還能沒福嗎?她又想起自己的父親,按說他不是個操心的人,可四十歲不到就生了華髮,密密匝匝的和黑髮交織在一處,遠遠地看就像個耄耋老翁。後來國破家亡,一輩子走到頭,什麼也沒落下,除了可憐可悲,找不著別的詞令兒了。這大概就像命裡註定似的,派了你幾年皇帝命,多一刻都不讓你幹,時候到了就撂挑子吧,後頭自有人接手。
她不恨皇帝搶了慕容家的江山,她只恨他做得太絕,就跟永樂年的“瓜蔓抄”似的,但凡姓慕容的,一個都不留。千把口子人啊,她的伯伯叔叔們,堂兄弟堂姐妹兒們,個個人頭點了地,單留下她,也不過是另有用處,那天永晝要是沒出宮,她也不能活到今天。其實活著還不如死了爽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