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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更,李嶷照例去巡營,老鮑跟在他身後,等看完了各處,正往回走,老鮑突然鬼鬼祟祟問李嶷:“咱們是不是又要誘敵去?”
李嶷也不瞞他:“庾燎帶著三萬人,氣勢洶洶移師涼州,再加上涼州本就有的一萬多駐軍,試圖將咱們鎮西軍堵死在甘涼道外。裴大將軍去取焉州,這裡無論如何得牽制住庾燎,可滿打滿算,咱們也就六千多人,庾燎又是跟著孫靖徵屹羅的老將,要是打硬仗,只怕沒多少勝算。”
“所以你又打算拿自己當釣魚的那個香餌?”老鮑眼睛骨碌碌,盯著李嶷。
李嶷輕描淡寫地說:“那可不,我可是皇孫、平叛元帥、鎮西節度使,孫靖手下那些大將,哪個不想拿住我,好掙這潑天之功。”
聽了這一長串頭銜,老鮑不由撇了撇嘴。李嶷十三歲就到牢蘭關,跟初到軍中計程車卒一般無二,冬天到牢蘭河上砸冰取水,夏天在臭氣熏天的羊圈裡鏟糞,壓根無人知曉他是皇孫。後來最為艱險的,是深入大漠去探黥民的王帳,數百騎兵橫穿大漠,最後只餘李嶷在內的十來人摸到單于帳前,力戰後剩了兩名老兵一傷一殘,還是李嶷奮力帶著他們一齊活著回來,從此李嶷便是公認的鎮西軍中最好的斥候。凡是最艱險的刺探軍情,李嶷總是自告奮勇前往,由此軍功累積,直到需得追封三代的時候,眾人方才知曉,他竟然是皇帝之孫,梁王之子。但鎮西軍上下,盡皆膺服的乃是軍中赫赫有名的“十七郎”,至於他是不是皇孫,那又有什麼打緊?
老鮑藉著月色,上下打量李嶷,嘆了口氣:“跟著你這香餌,自打出了牢蘭關,我一天安穩日子都沒過過。”
李嶷忽然起疑:“你又幹什麼虧心事了!”
“沒有!你別瞎說!”
李嶷一伸手,就把想要開溜的老鮑提著後領抓了回來,另一隻手快如閃電探進老鮑懷裡,摸出一個熱乎乎圓溜溜的東西,居然是一枚已經煮熟的野鴨蛋。“還有呢?”李嶷板著臉問。“真的沒有了。”老鮑嘀咕著,卻明知李嶷不肯信,只好愁眉苦臉又從腰帶裡掏出了三隻野鴨蛋,“小祖宗哎,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李嶷看了看那四枚已經煮熟的野鴨蛋,說道:“我送去傷兵營裡。”
“我成天跟著你這個香餌出生入死!”老鮑氣得直嚷嚷,“自打出了牢蘭關,哪一天吃飽過?你就不能讓我留點體己嗎?”
李嶷遙遙擺了擺手,頭也沒回,徑直朝傷兵營走了。
秋雨連綿細密,澆在甲冑之上,漸漸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