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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老夫人的精神,看起來的確很是疲憊。
溫子甫心疼老母親,想要再勸,被曹氏在桌下踢了一腳。
他一時沒有領會,轉頭睜大眼睛看妻子。
曹氏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心裡一個勁兒罵丈夫沒有眼色。
之後就是桂老夫人的舞臺了,老夫人一心要把戲作好,結果這傻兒子在這裡妄圖取而代之。
老夫人能是真的不舒服到極點了嗎?
身子若有狀況,桂老夫人比誰都急著請大夫,還會在這兒跟他們一群人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溫子覽亦很關心老夫人狀況,見溫子甫沒有堅持勸,他也就閉嘴了。
桂老夫人總算獲得了戲臺的掌控,便道:“我進門的時候,府裡能用的現銀比現在都慘。
我的婆母,也就是你們兩兄弟的祖母,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們府裡祖上確實有些家底,就是敗了。
從永寧末年開始敗的,算到今天,差不多七十年了。
那時候還未遷都,臨安還是天子腳下,公候伯府、簪纓世家,有出息的多,紈絝也不少。
我們定安侯府就有一位,家裡長輩們寵、哥哥們縱,在外頭鬥雞鬥蛐蛐,正緊事兒沒做過,全是費錢的東西。”
桂老夫人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眾人一圈,苦笑了一聲:“聽著是不是沒什麼?
不過是雞和蛐蛐,現在也有不少人玩兒,沒那麼費銀子。
可他們玩得太兇了!
一隻蛐蛐幾百兩的,都拿不出手,養得厲害的,拍上幾千、甚至上萬的都有。
家裡人人都寵他,今兒老夫人從賬上支百兩,明兒大爺從賬上再支百兩,你也支我也支,全支去給了那敗家的,彼此還都瞞著。
管賬的也是糊塗,誰來要錢都給,如此三年,砸進去好多錢。”
溫宴聽著,嘀咕了一句:“比季究都厲害……”
“厲害多了!”有人附和,桂老夫人更來勁兒了,“所以以前,老婆子都不覺得季家那小子被寵得太過頭了,實在是我們家祖上有一位更一言難盡吶!”
溫宴:“後來呢?三年後,發現出事兒了,就沒有想辦法?”
“想了,”桂老夫人搖了搖頭,“既沒有賺錢的才能,也是時運不濟。
本來,那三年是損了不少錢,但遠不到說傷筋動骨損了元氣的時候,進項也都在,緩個幾年,也能好起來。
結果心急著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