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讀《看不見的城市》 (第5/3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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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手勢,但他對它們同馬可·波羅訪問過的地方之間的關係還是沒有把握。他怎麼也搞不清他是想表示他在旅途上經歷的冒險呢,還是想表示這個城市的建立者的功績;或者……但不論寓意清晰還是模糊,馬可的每一種展示均具有一種徽章的力量,人一旦見過,便永遠不會忘記和混淆。 [119]
語言在藝術中的象徵力量類似於徽章的力量,既古老又崇高,處處指向最高真理和終極之美。用這樣的語言寫出的作品類似於《聖經》。這種語言的獲得,是由於藝術家竭盡全力向原始的突進,由於他不顧一切地追尋古老的記憶,也是由於他心中有一位忽必烈君王。從事創作就是不斷地將事物變成徽章,不斷地豐富這徽章的意義,直到有一天,藝術工作者本人也成為了徽章中的一枚。
第一座城市被描述成一條魚逃離了水老鴉的長嘴,卻又落入了魚網;第二座城被描述成一個裸體男子跑過火堆,居然安然無恙;第三座城被描述成一個骷髏,長了綠黴的牙齒咬著一顆圓圓的白色珍珠。 [120]
以上三座城分別象徵絕望、勇氣和終極之美。這是偉大藝術的三要素。
忽必烈的腦海中,帝國是從易變的、可互換的、像沙粒一樣的資料構成的沙漠中反映出來的。沙粒裡頭出現了被威尼斯人的字謎所喚出來的形象,它們代表了每個省份和城市 [121]
當你運用語言來追尋消失了古老事物之際,忽必烈腦海中的這種奇蹟就會出現在你眼前。其前提是,你必須將內心沙漠化,本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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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h3>
<b>前言</b>
這裡談的是探索的必要性和意義。忽必烈問馬可為什麼要旅行,難道坐在家中冥想不行嗎?當忽必烈提問時,馬可立刻領悟到忽必烈是要將他自己頭腦裡的推理更深入地進行下去。於是馬可回答說,
他越是迷失在那些遙遠的城市的不熟悉的地區,便越能懂得他為到達那裡而途經的那些城市。他回憶他旅程中的那些階段,於是逐漸懂得了他出發的碼頭;青年時代那些熟悉的地方;家鄉的周圍的環境;還有威尼斯的一個小廣場,他小的時候在那裡嬉戲過。 [122]
向陌生地的旅行探險為的是認識。越是陌生的,越是屬於人自己的、本質的領域。但這本質不會自動顯現,只有在人探索它時,它才展示自己。所以藝術家只有讓自己處在陌生感的包圍之中,才會獲得看見本質的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