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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落搖頭:“不,是男生,今天才轉來的,我都沒聽清楚他的名字。”
他突然指著窗外叫:“就是那輛車,來接他的。”
安瞥了一眼,猛然一個激靈。
不是什麼稀罕物,只是一輛極破舊的德國甲殼蟲。它輕盈地駛過,行進得如絲綢一般柔滑輕巧,劃開面前的空氣,如滾燙的刀鋒切入黃油。
只不過,是飄浮在離地一米之處。
安眨眼,再張開之時,甲殼蟲已經不見蹤影。他相信自己的眼力,可以定格陽光下空氣飛舞的痕跡,可以辨認陰雲之上鷹隼高蹈的翅風,對影像的捕捉和辨認能力,媲美高科技支撐下的第一流數碼相機。
在那一瞬間,除他以外沒人發現,擁堵的車流之上,一輛車忍無可忍地採取了飛翔的姿態,奔向目的地。
阿落也不是例外,很快他就說:“哎,我看錯了。”他的臉貼在玻璃上,那外面分明是一輛大紅的賓士跑車。但他覺得奇怪,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麼看花眼看得那麼離譜呢?”
安手心握緊方向盤,背上一陣發冷。
他們住在東區,除了貧民窟以外,本城房價最便宜的一區。阿落入學的時候,負責登記學生資料的工作人員都不敢相信他們填的地址:“你們住番蘭街十五號?”
住番蘭街十五號的家庭,怎麼支付得起絲米國際學校的教育費用?
阿落對世事懵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聞言點頭:“是啊,怎麼,您也住那裡嗎?”
那中年男子抬起眼看看他,神色輕慢,隨即冷淡地說:“這裡沒有人住那邊。”
阿落惋惜地說:“哦,真不好,沒有人和我結伴回家。”
安遠遠站在他身後,眼光穿過阿落的黑髮,如他覆蓋其上的畢生溫柔,日復一日耐心微弱地生長,不曾斷絕,亦不容人傷害。
只是很多時候,最強悍的人,也知道自己的無能為力。
進了門,阿落換了鞋子,直接走向廚房,須臾穿著圍裙,探出頭來:“阿爸,你想吃什麼?”
安把自己丟進客廳的沙發裡,隨手開啟音響,莫扎特的小提琴協奏曲流瀉而出,純淨如水。
他對食物的要求很低:“三明治吧。多夾點肉。”
阿落不滿地嘆氣:“飲食不平衡對你身體沒有好處的,先做個蔬菜沙拉補充維生素吧。”順手關了廚房門,隨即傳來隱約的切菜聲。安偏頭細細聽,節奏精準,快捷而均衡,手腕與手指的力量協調至極,一分的肌肉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