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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十分的精力。
阿落十歲那年,第一次嘗試做飯,所切出來的黃瓜片,比一根頭髮絲還要薄,覆蓋在瓷盤上,滾開的高湯淋上去,立刻七分熟,香味氤氳,清甜無比。
他是用刀的天才。無意之中,便達到凡人永遠不可企望的地步。
雖然用的是菜刀。只是菜刀。
或者在由平凡所主宰的世界之中,這是最好的。
安的思緒沒有機會飄到更深的所在,已經被阿落打斷。沙拉端了上來,土豆粒微黃,萵苣葉翠綠,胡蘿蔔嫩紅,三色相雜,覆蓋著乳色醬汁,煞是吸引人。
唯一的問題是,這三樣東西,安一樣也不愛吃。不但不愛吃,簡直痛之恨之,避之惟恐不及。
安登時拉下臉來,本來半靠在沙發上,這下全部蜷進沙發裡,被阿落收在眼底,手指在盤邊叮噹一彈,警告道:“爸爸你要吃啊!你不吃這個,我一會兒就不吃飯。”
如此威脅,對不相干者毫無威懾力,不吃飯就不吃飯罷,餓死看誰給閣下風光大葬。但人類和猴子之所以沒有滅亡,主要歸功於父母們都不這樣想。
無論多麼精心照顧阿落,他半夜都可能會因為貧血而昏迷,因此無論在家或是學校,他的床頭櫃上永遠放著食物和搶救裝置,長夜亮燈。一頓不吃飯,其兇險若何?安見識多了,哪敢冒險,只好點點頭:“好好,我吃,我吃。”
四十幾歲的老男人,似回到童稚時候,在阿落督促的眼光下,無可奈何地放一勺紅紅黃黃生冷玩意入口,囫圇吞下。阿落滿意了才走回廚房,一邊說:“好了,我這就做你愛吃的,牛排吧?幾分熟?”
每週最美好的一個晚上。阿落在客廳一角的小書檯上安靜看書。音樂迴盪在四周,安戴著實際沒有任何作用,只是襯托出他滿臉慈祥的一副平光眼鏡,一針針地織毛線。他永恆在織一件毛衣,灰藍色,粗棒針,高領套頭。一行行織下去,到收尾時候,以反向的針法重新織起,直到把成品織成虛無。
反反覆覆。是他的禱告,還是他的嘆息。
面板接觸毛線,帶出噝噝的摩擦,極輕微的響聲。他知道阿落聽在耳裡,倘若停的時間稍長,那孩子就不安地轉過頭來,看他起身去洗手間,倒水,換一張CD,坐回原位,才鬆口氣繼續看書。
看到十點,安提醒他:“我們出去散散步,你該休息一下眼睛了。”阿落站起身來:“好啊。”
這時一聲“叮呤”劃破室內空氣,是電話鈴聲響起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