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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相覷。
這房子裡有一部電話,不過從來沒有響過,於今年餘。安所做的工作,是為城裡的大戶人家做園丁,尤其精於剪裁和修整名貴的花木,也常常需要和客人預定時間,但是,他只使用手提電話。
鈴聲響得很耐心,“叮呤,叮呤,叮呤……”
安慢慢走過去,手指在空中猶豫許久,終於去接。一面側過身子,一旦遇到的情形不如意,避免阿落看到他哪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但是他這個舉動做得毫無意義,因為五秒之後他徑直轉過來,無比詫異地說:“阿落,找你的。”
阿落衝過來接電話,講了一分鐘,中間三十秒用於找紙和筆記一個地址,在終於撂下話筒之後,他站得筆直,帶著毛細血管大規模破裂般的興奮表情,宣佈:“我同學邀請我去他家做客!”
做客,於安或阿落,都是相當新鮮的經歷。從前在世界各地走來走去,兩個人都不善於和人打交道。在每個城市裡,他們認得的流浪狗數目永遠比認識的人要多,直到在這裡定居,情況也沒什麼變化,除了阿落就讀的學校開家長會或運動會,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社交活動。
對此安毫無意見,阿落也許有點寂寞吧。有時候他也看著街上呼嘯來去的同齡人,久久不願轉移視線。
不等安詢問細節,他已經躥到樓上去,在櫥櫃裡翻找合適的外出服。安沉默地站在門口,想勸阻的話湧到了喉嚨口,又吞下去,最後走去廚房,在襯衣的袖子和面板之間,貼身藏了一把小小的刀——有一樣值得依靠的東西,任何時候都不會是多餘的。
先買一點禮物,再趕去紙上所寫的地址。不難找,過三個路口,拐彎兩次,穿過平常的街道,來到一處平常的小區,獨立成棟的小小房子依次排列著。駛入車道,阿落拿著紙條一路分辨著路邊樹立的門牌號碼,忽然說:“應該到了。”
就是這裡,原木門廊上清清亮著一盞燈,數平方米的草坪精心修剪過,疏疏落落栽著丁香和玫瑰。安是行家,看得出這上面花了多少工夫。
門廊與草坪之間,有個人似正在等待,側對他們,手插在褲袋裡靜靜站著,垂頭看地面,不知為何出神。
聽到引擎聲,他抬起頭,望過來,微微一笑。安和他打了個照面,瞳孔猛然放大,胸腔裡猛然滾過一陣冰雪似的凜冽之意,能叫醉得最深的酒鬼在一瞬間醒神。
那一瞬間彷彿冰火交織,蜜與砒霜熔鍊,天使與魔鬼共騎——那樣的無聲恐怖與自然溫柔。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