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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壓低聲音,嘆道:“有些話,我等可說不得。嚴兄,明日……還需謹言慎行啊。”
舉子間的交談諱莫如深,但當今朝政如何,人人卻都是心中明瞭。
十八年前,先帝駕崩。臨終之際,得天授神眼,窺得天機,見金光耀世,有神明轉世而生,當立國師,以全天下之心。
新帝文煦尋得神明,為安陽侯之子陸沉淵。陸沉淵幼年即入宮,入欽天監修習道術,天資縱橫,十歲祈雨免天下大旱,十五歲登天機臺,取代當代國師行祭之禮。因前國師閉關悟道,不理凡俗,加之陸沉淵造福於民,功在社稷,遂被皇帝文煦奉為國師,去年寒食登位,入主天機臺。
這些,都是尋常百姓眼中的一切。
但嚴子棋卻很清楚。這與他年紀相當的陸沉淵世子,自始至終不過是新帝文煦的傀儡罷了。
神權凌駕於帝位之上,這是哪個皇帝可以忍的?說不定,就連老皇帝開神眼之說,也只是新帝所做的一個踏板,只為了大權在握,將國師之位,變成囊中傀儡。
可眼下看來,新帝或是作繭自縛了。
陸國師長大了,已然不是可任人擺佈的傀儡,而是一頭亮出了獠牙的狼。
金鑾殿,今科殿試。
嚴子棋第一次見到那位傳說中的陸國師。
他與他一般大的年紀,卻看起來更加威嚴,更加有氣勢。他身披白色道袍,不顯滄桑,卻自有一股飄渺靈動之意,神色端肅,面容似乎總是籠在一層若有似無的煙霧之下,看不真切,但一雙眼卻黑沉沉的,令人望之心顫。
嚴子棋抬袖研墨,溫和從容的眼神掃過四面,卻驀然一頓。
視線相對。
陸沉淵臉上的煙霧剎那散開,露出一張英俊而年少的臉,略帶幾分促狹的調笑,他對嚴子棋彎了彎唇角,黑沉神秘的眼瞳中金光一閃而沒。
心神一顫,便陡然亂了。
嚴子棋看著那雙眼,真覺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等到再見時,是天穹日朗,一聲聲傳喊穿透輝煌的金鑾殿與綿延的漢白玉階。
“宣新科狀元嚴子棋覲見——!”
常年病弱的帝王高坐龍椅,其旁珠簾垂墜,一座玉石堆砌的椅子隱在其內。一道出塵的身影若隱若現,有鋒銳的視線射出來,壓得嚴子棋心頭微跳。
文煦掩著嘴咳嗽了幾聲,道:“嚴愛卿才學過人,不知……”
“陛下。”
珠簾微晃,裡面的人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