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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在船上?”
“嗯。”
“天這麼晚了,你不收船,讓爹不操心嗎?”
“沒事的,爹,他誰敢……”
她說過半句,就不說了,想起了剛才河裡門門的事,耳根下不禁又熱了。
“渡船的人雜,什麼人都有,你這麼大了,總有不方便的。咱真不該就包買了這船,三畝地要種好,也就夠咱們父女忙活的了。”
小月最害怕的是爹說這話,爹已經是第三次這麼說了。分地的時候,爹一定要那頭老牛,小月一定要這條小船,父女倆彆扭了好多天,最後誰也沒有說服誰,牛和船都包買了。但作爹的心思,一直是疙疙瘩瘩的,尤其每天見小月穿得漂漂亮亮去渡口,他額頭上就擰個疙瘩。
“家裡什麼都可以不要,這船不能沒有。”小月低低地應著爹,語氣很堅決。
“我怕才才家對咱有了看法。”
“他管得了咱家的事嗎?現在地分了,隊長都不起作用了,我上天入地,礙他家的什麼事了?!”
“甭胡說!”爹生了氣,“什麼人都可以忘,才才和他孃的好處咱可不敢昧了良心。牛病成這樣,你心上放也不放,多虧了人家幫我料治,今黑老秦又來給牛看了,糟蹋了才才家一隻大白公雞呢。”
“你又讓老秦瞎整治!”
爹正要罵,院門響了一下,他趕忙嚥了一口唾沫,問:“誰呀?”門外很沉重地響動了一下,接著應聲:“大伯,是我。”才才就推了門進來。
才才憨憨地站在門下,盤繞在門樓上的一樹才發蔓的葡萄,今年沒結果實,枝葉將月光篩得花花點點。小月先看見他一身的光點葉影,還以為穿了件什麼衣服,後來才看出是光著膀子,那衫子竟兩個袖兒系在腰裡,屁股後像是拖了個裙子。才才看了她一眼,眼皮就低了,慌亂在葡萄葉影裡將衣服穿上。
“小月,給你才才哥倒水去。”
她沒有動。
才才卻又返身出去,一陣響動,拖回來了好大一捆青草。
“大伯,牛今日好些了嗎?我割了些草,夜裡要多喂幾次哩。”
王和尚很是感激,走過去幫才才把草放在牛棚門口,一邊叫著小月:“怎麼不去倒水?”一邊領才才進棚看了看牛的氣色。出來說:
“你在地裡忙活了?”
“我鋤包穀了,大伯。我到所有的地裡全跑著看了,今年包穀長得最好的,要數咱兩家了。我又施了一次尿素,還剩半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