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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川從廊前過,兩人交錯的瞬間,蕭馳野冷漠地看著這人,在那電光火石中,對上了一雙記憶尤深的眼。
這眼生得狹長,眼尾上挑,勾出薄淡的弧度。內含神光,在燈籠昏芒裡也如藏遺星。
沈澤川在這匆匆一瞬中,對蕭馳野似勾了笑意。可那樣淡,擦肩而過之後,像是夜裡無跡可尋的風,又薄又冷。
第14章 螳螂
沈澤川隨人入內,跪在了簾帳之外。
鹹德帝半靠著床頭,太后端坐在床邊。潘如貴捧著湯藥,稍稍退後些許,露出沈澤川的身形。
鹹德帝強打起精神,說:“八大營的巡查說見著你的雜役出現在池邊,朕問你,他在那兒幹什麼?”
沈澤川說:“回稟皇上,葛叔是在等大內裡的福公公。”
“他是得了誰的命令?”
沈澤川頓了頓,叩下去,說:“是罪臣的命令。”
鹹德帝咳了幾聲,說:“你被幽禁於昭罪寺,每月自有大內撥發吃穿用物。你怎麼會與小福子有了干係?”
“皇上垂愛,準罪臣在昭罪寺中面壁思過。皇上不僅施以聖恩,還賜予了飯食。只是近些日子,罪臣風寒纏身,和著早年的舊疾一起,每日越發難以起身。”沈澤川說到此處,似是傷懷,“大內雖撥了飯食,卻沒有藥物。葛叔在昭罪寺中當值已久,見罪臣可憐,便求了出宮採辦的福公公,為罪臣向大內討了些藥。有了此次,罪臣託葛叔求一求福公公,為罪臣置辦些福油燈。”
“你家中無人。”太后問,“要那祈福用的福油燈做什麼?”
“罪臣自知罪責滔天,在寺中為皇上和太后日夜燈祈,也在為中博茶石一戰中的忠魂烈士們日夜誦經。”沈澤川說得虔誠,又道,“罪臣在寺中種了些菜蔬,託葛叔鬻於早市,換得了幾枚錢。罪臣病已如此,與其拿錢買藥,不如換作福油燈。”
太后長嘆:“你雖有罪,卻也不是罪無可恕。”
鹹德帝疲倦斂眸,說:“小福子如今已死,你可知他素來與誰有過節?”
沈澤川搖頭,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