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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兩乍高了!我沒有見過,夏天義活了七十多歲他也說沒有見過。麥苗離那棵樹不遠,樹上的鳥仍是每日給我們唱著歡樂的歌,這三樣事是七里溝的奇蹟,我們約定著一定要保護好。許多秘密,不能說破,說破了就洩露了天機。我想到這點的時候就看著啞巴,想著啞巴一定在前世裡多言多語,今世才成了啞巴。我剛剛這麼想,啞巴開著的手扶拖拉機突然間就熄火了,怎麼搗鼓都搗鼓不好。夏天義罵了一頓啞巴,就讓我回村找俊奇,因為俊奇以前在農機站做過修理工。我跑回到清風街,怎麼也找不著俊奇,俊奇娘聽說是夏天義讓我來找俊奇的,拉了我的手問七里溝中午還熱不熱,一早一晚是不是冷,又問夏天義身子骨咋樣,囉囉嗦嗦,沒完沒了。我哪裡有時間和她說這些?!又到了中街去找俊奇,才知道俊奇是收過了趙宏聲家的電費後再到新生的果園裡收電費去了。命運是完全在安排著我要再一次見到白雪的,我往果園去,路過萬寶酒樓前,猛地頭上一陣溼,以為是下雨了,抬頭一看,二樓的陽臺上立著河南人馬大中,還有小爐匠的兒媳婦,那女人抱著兩歲的男孩,男孩撒了尿了,從空中灑下來。我說:“哎,哎,把娃咋抱的?”那女人忙把孩子移了個方向,馬大中嘎嘎大笑,他牙上滿是煙垢,張著的是黑嘴。我有些生氣了,那女人卻說:“引生,娃娃澆尿,喜事就到。你有好事了哩!”清風街是有這種說法的,也虧她這話吉利,我沒再怪罪,低頭走了,卻尋思:我會有啥好事?!到了312國道,路過磚場,看見三踅蹴在窯門口拿著酒瓶子往嘴裡灌,他沒有喊我過去喝,我也沒理他,快步躍上了通往西山灣的岔路,要抄近道往果園去,一舉頭就眺見遠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影,立馬感覺那就是白雪了。
白雪在去了西山灣後,她站在村口卻猶豫了,是應該去百勝的墳上將簫埋在那裡,還是去那個石頭砌起的矮牆獨院看望年邁的百勝娘?她徘徊來徘徊去,決定了還是去見百勝娘。便在村口的商店裡買了一袋奶粉和兩包糕點,低頭往獨院敲門。門樓明顯比先前破舊了,瓦槽里長滿了草,百勝死時貼在門框上的白紙聯依稀還殘留著一些。白雪禁不住一陣心酸,閉目沉思了一會兒,使自己平靜下來,開始拍門上的鐵環。哐啷哐啷。她已經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但腳步聲是從院子裡響進了屋去,就是沒有作應。她繼續拍門,輕聲地叫:“姨!姨!”她又聽到了沙沙的聲,隔著門縫往裡一瞧,門縫裡也正有一雙眼睛往外瞧,然後門吱地開了,老太太一把將白雪拽進去,說:“是白雪哇!”院門又關上了。
老太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