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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是明黃色的一團朦朧的光暈。此刻驟然間皇帝再度出現在眼前,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她只覺得陌生,一股在春暖時節亦不能泯去的冰涼的陌生。
皇帝倒是極客氣,對著她的笑容也格外親切,只是那親切和客氣都是畫在天頂壁畫上的油彩花朵,再美,再嫣,也是不鮮活的,死氣沉沉地懸在半空裡,端然嫵媚著。
如懿依足了禮儀見過皇帝,皇帝親自扶了她起來,小心翼翼地關切著:“皇后可還好麼?”
同床共枕那麼多年,一併生活在這偌大的紫禁城中,從養心殿到翊坤宮並不算遙遠,可是到頭來,卻是他來問一句:“可還好麼?”
若是有心,他想知曉關於她的一切,是何等簡單之事,卻原來,這麼簡單,也要問一問。鼻尖的酸楚隨著她遊蕩的思緒蔓延無盡,她只得繃著笑臉按著規矩給出不出錯的答案:“皇上關懷,臣妾心領了。臣妾一切安好。”
皇帝穿著一身天青色江綢長袍,因是日常的衣衫,倒也不見任何花俏,只用略深一色的松青色絲線繡了最尋常不過的團福花樣,最是簡淨不過。可細細留意,卻隱約倒映著簾外黃昏時分的日影春光,愈加顯得他身量頎頎。
皇帝遲疑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那分明是帶了幾許溫情的意味。在他指尖即將觸上肌膚的一刻,如懿不知怎的,下意識地側了側臉,彷彿他的指尖帶著幾許灼人的溫度。
皇帝便有些尷尬,恰好容珮端了茶來,見兩人都是默默坐著,便機警道:“昨兒半夜裡皇后娘娘便有幾聲咳嗽,想是時氣不大好的緣故,所以奴婢給娘娘備的茶也是下火的金線菊茶。”她端過一盞甜湯放在皇帝跟前,恭謹道,“一直都說御膳房也學了咱們翊坤宮的暗香湯去,奴婢私心想著,御膳房別的都好,可論這一盞暗香湯,想來是比不過翊坤宮的。”她悄悄看一眼皇帝,“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一點兒慧心。且如今春燥,喝這個也是潤肺生津的。只皇上別怪奴婢準備得不合時宜便好。”
容珮說著便要告罪,皇帝往素瓷湯盞輕輕一嗅,慨嘆道:“果然清甜馥郁,便是御膳房也比不上的。”他抿了一口,看了眼容珮,道,“既是心意,又哪來什麼不合時宜。你這丫頭一向快人快語,如今怎麼也瞻前顧後起來了?”
“奴婢能不瞻前顧後麼?”容珮輕嘆一聲,彷彿一言難盡似的,便垂手退了下去。因著這一聲嘆息,連著整個翊坤宮都蘊著滿滿的委屈似的。皇帝看著宮人們都退了下去,才道:“朕原以為是你苛待了田氏才惹出後來種種事端,那麼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