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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陽很好,從大玻璃窗子裡透進來,正好斜照著她面前那隻剔透的玻璃杯,裡面浮浮沉沉,是鮮翠的茶葉,慢慢在水中舒展開來。初冬柔和的陽光也映在她的臉上,我覺得她似乎沒睡好,因為連她那雙好看的杏仁眼似乎也是微腫的。我正看得出神,她忽然對我笑了笑,從包裡拿出煙盒,熟練地彈出一支,問我:“抽菸嗎?”
我被她這舉動嚇了一大跳,在我印象裡整個高中時代她一直是淑女,系出名門,循規蹈矩,怎麼也沒有抽菸這種惡習。我本能地搖了搖頭,她已經嫻熟地拿出打火機點上,對我說:“大一那年學會的,然後就戒不了了。”她頓了頓,對著我莞爾一笑,“很多事一旦開始,就再也戒不了了。”
我看著吞雲吐霧的她,只覺得陌生又遙遠,隔著淡淡的青白煙霧,她脂粉未施的臉龐一如從前光潔飽滿。讓我想起高中時光,那時候我們還坐在教室裡,每天沒心沒肺地應付著老師,應付著考試,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而如今,青春已經是手中沙,越是試圖握緊越失去得快。
她終於開口,仍舊是那副淡淡的口氣,卻狠狠將菸蒂按熄在菸灰缸裡:“童雪,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問:“什麼事?”
冬季淡淡的陽光下,她濃密的長睫卻像夏日雨後池塘邊紛繁的蜻蜓,棲息著雲影天光,紛亂得讓人看不懂。她說:“蕭山的姥姥上星期過世了。”
我忍不住“啊”了一聲,那位慈祥的老人,上次蕭山說姥姥在住院,我還一直想去看望姥姥,因為她一直對我很好,可是我卻畏首畏尾怕再見到蕭山,終究沒有敢去。
“你知道他父母長期在國外,姥姥的事對他打擊很大。他請了三天喪假,原本早就應該回來上課了,可是他沒回來。沒人知道他在哪兒。他的電話關機,沒有回宿舍,沒有回家,我找不到他,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
我喃喃地說:“我沒有見過他。”
“我知道。”林姿嫻黝黑深沉的大眼睛看著我,“只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能找的地方我已經全都找過了,但就是找不到他。我很擔心再曠課的話系裡就瞞不住了,我不想因為這事給他的前途帶來什麼麻煩,你如果能見到他,能不能勸勸他。”
我有些惘然地看著林姿嫻,一貫心高氣傲的她肯來對我說這些話,一定是真的絕望。
她找不到他,可是我到哪裡去找蕭山,自從他離開我,我就再沒辦法把他找回來。
下午的時候沒有課,我陪著林姿嫻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