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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倏地看見個大個子韃靼人,包著頭巾,只露出兩個黑黝黝的眼睛。她被這突來的意外嚇得縱起來,張嘴要喊人,一塊帕子兜臉捂了上來,只覺眼睛發酸,鼻子衝得喘不上氣來,只一瞬,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是間茅草屋,正樑上架著根小腿粗細的毛竹。雪積得厚了,簷子往下凹著,隨時要把屋頂壓塌的樣子。
窗上沒有窗戶紙,拿兩塊牛皮蒙著,光透不進來,屋裡陰沉沉的。好在炕是暖和的,炭火燒得也勻,偶爾聽見嗶啵的聲響,四周靜悄悄,連聲狗吠都沒有。
錦書頭暈眼花地坐起來,四下打量。屋裡沒別的擺設,炕前有張柏木八仙桌,四圍是模樣不太齊整的條凳。屋子正中間豎了根圓木,大約是用來支撐房梁用的,上面掛了個水囊。北邊牆上供了張財神年畫兒,香爐裡積滿了灰,蠟籤兒上是兩截燒剩下的紅燭,一邊洩了蠟油燒空了,耷拉著幾乎要倒下來了。
一個人也沒有!她有些慌,只記得是被個韃子擄走的,先頭還吸了麻沸散,這會子手腳也是酥軟的。想出門瞧瞧力不從心,只有等恢復了力氣再說。
鬧不清韃靼人是怎麼從三十里連營中把她劫出來的,她擁著羊皮褥子悚然呆坐著。一定是永晝吧,一定是他派人把自己弄到這裡來的!只是人在哪裡?怎麼不來見她呢?
不知南軍現在是怎樣一副光景,皇帝發現她不見了必定是雷霆震怒,這場戰爭避無可避。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像是到了十字路口,往哪個方向邁都不對。
這時有靴子急踏地皮的聲音傳來,腳步很繁雜,大約有五六個人的樣子。漸次到了屋前,嘭的一聲就把門推開了。
錦書嚇了一跳,那些韃靼人長得很彪悍,穿羊皮褂子,腰上彆著彎刀。頭髮披散著,零星結了幾個辮子,辮梢兒上掛著彩色的珠子,耳朵上是牛鼻環那樣大的鐵圈兒,在門板兩腋站著,五大三粗麵目可憎,活像門神夜叉星。
她往炕角縮了縮,一個個的審視過去。韃靼人五官扁平,顴骨很高,眼睛很小,不如中原人秀氣。永晝在韃靼生活了十年,不論怎麼喝羊奶吃牛肉,也不至於長成那個模樣。她覺得恐懼,恍惚像掉進了狼窩裡。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漢話,小心地說:“請替我通稟,我要見弘吉駙馬……見你們臺吉,弘吉圖汗。”
那些韃靼人充耳不聞,仍舊一手按刀佇立著。她有些灰心,連說帶比劃的表示想找個通漢語的人來交流,似乎也沒有人搭理她。
正失望著,卻有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