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五十歲,面貌平和的人走進來,抖了抖身上的駱駝皮大氅,地上立刻積了一灘冰碴子。
他抬眼看錦書,笑了笑道:“太常君受驚嚇了,昨天是不得已,失禮之處請海涵。”
是中原話!也許說得少,磕磕巴巴並不流利。她好奇地瞧他一眼,“閣下是哪位?怎麼知道我的封號?”
那人衝她鞠了一躬,“我從前是端肅貴妃孃家兄弟府上的西席,叫冼文煥。”
錦書一聽直起了脊樑骨,那天南軍攻城,老十六正是到佟國舅府上吃席才逃過一劫的,這麼說就是他把永晝帶出京畿的。
她喜出望外,正急著要問永晝境況,那西席比了個手勢止住了她的話,只道:“帝姬少安毋躁,我有幾句話和您說。”
這會子不見永晝總有些蹊蹺,她略平了心緒方道:“先生請講。”
冼文煥在條凳上落了座,示意侍從都退到簷下去了,才道:“這是個荒村,沒有人煙的。大汗眼下有族務要忙,過一會兒再來看您。我知道你們姐弟相見,少不得要抱頭痛哭,只是請帝姬留神,倘或有旁人在場,好歹要剋制些。十六爺坐上這把交椅很是不易,老臺吉雖沒有兒子,可那些兄弟子侄們比狐狸還狡猾,表面上臣服,一逮著機會就要把人掀下馬去。韃靼人的老祖宗是一窩狼崽子,連骨頭縫裡都是心眼兒。族內人能者居上,絕不能容忍一個漢人做他們的可汗,萬一露了馬腳,只怕死無葬身之地,帝姬記住了嗎?”
錦書霎時感到脊背發冷,她自然知道他一個外臣當上首領有多難,前頭單是憑想象,真到了這環境裡才有了切身的感嘆。就像每天行走在刀鋒上,哪一步落錯了便會粉身碎骨。
她下狠勁兒抓著身下的墊子,半是心疼半是遲疑,何必非要復國呢?或者是自己太過安逸忘了以前的痛苦,十年了,大鄴王朝已經成為歷史,黎民百姓早習慣了宇文氏的統治,沒有苛政,日子過得富庶,所有人都滿意眼下的生活,為什麼還要挑起戰爭?她沒法理解男人,也不能對他們圖謀的大業做出評斷,只是說不出的難過。她不願意看見永晝和皇帝開戰,哪方戰敗對她來說都是滅頂之災。到那時候,她除了一死,也沒有別的出路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大雪紛飛,對面的屋子沒人打理,雪堆了六七尺高,把窗戶和門都封住了。
“什麼時辰了?我是昨兒到這裡的?”她輕輕嘆息,“還放我回去麼?我嫁了人,想必你們都知道了。”
冼文煥並不回話,起身到門前,躬著腰說了聲臺吉。門外人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