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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份上,三德便不再多說什麼了,只幫著郝六哥將家裡的物什,連著房契,都送到厚澤當做了死當,好歹湊足了十五兩銀子的隨身盤纏——他們家實在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值錢的,一間房也都快倒了,再有房外一個窩棚而已,能換到十五兩銀子已是看在三德的面子上。
這幾日安叔、郝六哥的動靜也瞞不過街坊,因郝六哥一向有些威望,一時眾人都動了心,來問他們去向的絡繹不絕,更有好事的請郝六挑頭,帶弟兄們一道出去闖闖。郝六道,“明人不說暗話,這些年來,咱們碼頭兄弟日子實在不好過,都巴望著有個好去處。我郝六便出去給大家探探路,若日子還過得,便是砸鍋賣鐵也必要將各位兄弟都帶出去,博個肚飽腸飽,沒得每年冬天都凍死餓死病死,這心敢向羅祖發誓,各位兄弟信我便是了!”
他們這些碼頭苦力,多多少少一腳都和羅祖教有些干係,郝六在羅祖教內雖無職司,也無錢供奉,但這時候大家都承認他的身份,興高采烈喝彩起來,還有些兄弟張羅著要送程儀,都被郝六婉拒了,道,“看報紙上說,今年冬天更冷,有餘錢的都趕緊去贖冬衣,好生保重,來日還有再見的時候。”
因有了這些事,郝六去瓦子的時候,那幾個龜公便都調侃他笑道,“稀客,這是臨走了來嚐嚐咱們川妹的味道?”
此時的底層男性,一輩子不能成親,只能打光棍到老也是再常見不過,如郝六之父一般,能娶到從良伎女的已十分值得炫耀,因為伎女往往好顏色,且知書達禮,能教孩子認幾個字。其餘的大老爺們,想要洩慾,除了兩兩做兔兒爺,便是攢錢來瓦子、窯子,去半掩門。這種交易的價格也是天差地別,豐儉由人。
有錢人去打茶圍,吃茶吃酒都要二三兩銀,非得來吃了幾次才能做新郎,甚至還有縣老爺親自點花魁的,要梳攏這樣的花魁,還要額外開發‘聘禮’,辦婚儀,數百兩銀子一親芳澤的也很常見。而窮人來的瓦子,有時候甚至三四十文便能快活一次,只是來見客的便多是半老徐娘,甚至連白髮蒼蒼,四十多歲的老婆子都有,那要價便更加便宜了,二三十文便能成事。甚至還有些窮人有意地揀選這樣便宜的伎女,專在燈下行事,‘能省一點是一點’,反正那一點如豆燭火下看著都差不多。
不來瓦子的人也有,譬如三德這樣有一份正經職業的夥計,便多是不來的,店鋪的夥計都有明確的規矩,不得在外嫖宿,若是和錢財有關,甚至人身自由都要受到限制。像是晉商的鋪子,掌櫃、夥計幾乎一輩子都在外地櫃上,幾乎從不出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