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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說法,以為這就算是戴過口罩了,以此來獲得一點安慰。
其餘人,不論年紀老少,都是沒有得安穩的,因為上一次沒有得天花,不代表這一次也不會得天花,就如同上一次沒有得出血熱,不代表這一次也不會得一樣。
這一二十年來,北方的疫病已經反覆流行了很多次了,再愚鈍的人,都從身邊血淋淋的例子裡得到這樣的結論:完全就是靠運氣,每一次的流行都是如此,少出門,關緊窗戶,打死老鼠,隨後便聽天由命了,真要你得了,那也不必看什麼醫生,大多數大夫都看不好,大多數的百姓都沒有錢,便在家靜養罷,熬不過去,那也是命!
去年的流行便是如此,土山這裡也死了四十多人,要說為什麼比掖南好,那就是這裡的縣學教諭是有見識的,從週報上看到了‘傳染病患者要集中安置,和健康人分開’,便組織了土山這裡的麻子們,將患病者全都關在城隍廟裡,每天給點食水,好了便放出來,沒好便立刻丟到城外去,架起木頭來燒了,只一人帶一捧骨灰回來,留個念想。
若是有家人願意跟進去照顧的,那也跟著進去,許進不許出,四周都派了兵丁,戴著棉布口罩,在一條街外防守,城隍廟附近的人家,也都被趕出來暫住在別人家,如此熬了一個多月,城裡逐漸沒有新發,土山的這一波,便算是過去了,但掖南、王家村卻沒這麼好,斷斷續續鬧了兩三個月,死了數百人,又有數百人因此成了麻子,滿面都是痘瘡疤痕,從此絕了仕途,甚至要一輩子帶著斗笠冪籬遮掩相貌。
——在這個時候,見到有人面覆紗巾,說話聲音嘶啞,又或者雙目失明的,許多都是得了天花倖存的人,活是還活著,但此後也只能算是半個人了,任何要見人的事情都做不得,婚配自然也不消說了,幾乎都是已經絕望。
雖然是難了點,但也比出血熱好,出血熱那是真的十室九空,每一波流行,土山這裡不死個數百人都算是少的。唏噓也不是不唏噓,但更多的還是習慣,家人哭時,陪著嘆息幾聲,一轉頭鋪子還得開,地也還得種,不然吃什麼?便是沒有疫情,這鬼天候,每年的口糧也都成問題。
“從前俺們這裡難道不是極好的地方?老千年前,齊國國都都在這裡,蓬萊仙山就在這裡!多富裕!那是隻有外頭的人來俺們這裡的!這些年?唉!都走了,都走光了!大好的地,荒在那裡,沒得人種!”
今日後晌,街上許多人去看縣太爺種痘時,又被喚起了對去年疫病的感慨,只聽著老人這樣說著,也紛紛報以嘆息,登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