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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算是好過的了,畢竟靠海,又有商船往來,物資比別處豐富,別的地方,更是可憐,遼東流民逃到山陽,發現山陽的百姓早都因災年往南方逃去了,這一去有許多都再回來不得,地乘機被富戶佔了,遼東的流民被招為佃戶,暫得了幾年的安穩,又因為天候和疫病,也棄田不知流落去了何方——或者是染了病,早化作亂葬崗上的一朵磷火了。
“聽說了沒有,去年秋後,德州那邊實在是沒有收成,險些開了菜人市,要不是運了糧來,怕是就要又賣臘人了!”
“什麼險些開,便是開了!所以路過德州,千萬別吃那裡的包子,誰知道里頭都是什麼餡兒!”
行商們在看熱鬧的隊伍後頭低聲議論著,卻滿口是司空見慣的味兒,這樣的大災荒在中原實在是不止一次了,歉收、絕收、民大飢、民相食,對於饑荒之外的百姓來說只是談資,但對饑荒中心的人來說,就是活生生的事實,你只能選擇接受它的發生,繼續麻木地活下去,因為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官府是沒有錢糧賑災的,饑民們連逃荒的力氣都沒有,當真正的□□來臨時,一個人靠著腿走到餓死,也走不出饑荒的範圍,別說種子糧,樹皮、草根和觀音土都吃完了,那時候,一群沒有力氣走出饑荒的災民會怎麼辦?抱在一起餓死嗎?
不,他們唯獨也只能靠著相食而活下來。
先死的是孩子,隨後是婦人、老人,能活下來的都是青壯中最強壯的人,他們中也多數都離開了家鄉,再不會回來,或許也只是多活了一二年,便倒在了再一波席捲而來的瘟疫中。世道就是這樣,百姓們又能怎麼樣呢?
【哐——哐——哐——】,伴著鑼聲,一個身穿補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男子,一步三搖,慢慢走了出來,身後均是縣裡有名號的吏目,如縣尉、縣學教諭,都肅容公服而出,縣老爺板著臉,在登聞鼓前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身後隨即走上一名身穿罩衣、黑紗覆面的男子,手裡拿了一根竹筒,身旁有人捧了一筒長竹籤、一疊麻紙。
那男子將麻紙纏裹在長竹籤上,往竹筒裡略蘸取了一下,裹滿了藥粉,縣太爺便抬起頭來,那男子手裡的竹籤往縣老爺鼻孔裡伸了進去,似乎靈巧地畫了個圈,便將竹籤取出,丟進一旁端來的桶內,聲音嘶啞地道,“種好了,三日內可能低燒,自行痊癒即可,無須服藥。”
這和去年的騙子,在形式上倒是很像,只是騙子沒有麻紙,也沒有這麼多竹籤罷了,眾人儘管去年就看過一遍熱鬧了,今日也還是伸脖子入神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