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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都是,一室內,驀地沛然生輝。
“我怕會碰著大將軍的傷口,小榻上睡就好了。”歸菀把那頂菡萏四角掛起的連珠羅帳放下來,床上只有一個枕頭,床身也沒見多闊,也不怕掉了床,歸菀心裡沒有個答案,不知他怎麼想的。
晏清源這一回倒沒堅持,帳子落下來,朦朦朧朧的,隔斷了兩人,一個在裡,一個在外,他叩了叩床壁:
“換一曲吧。”
歸菀一愣,很快知道他說的是《子夜四時歌》,腦中略略一轉,看一眼篾籮,將會稽家中的僕婦補衣時所唱的一首記起,歌聲就很快清清甜甜響起來了:
“新做海青白綿綢,吃個喜蟲哥咬破子個兩肩頭。隔壁個姐兒有介雙紅息褲,借來我補子兩肩頭,姐道弗識羞弗識羞,羅見紅褲補來兩肩頭……”
一口的輕悄悄,軟綿綿,把個吳語唱的活潑有致,惹的人心癢,連唱兩遍,裡頭再沒了動靜,歸菀一掀簾角:
晏清源呼吸仍重,長眉微展,那一張面孔上的神情平靜不少。
歸菀輕輕喚了聲“大將軍?”無人回應,想來是睡熟了。
燭光還在搖曳,那張臉,眉峰如山,長睫如羽,一切都歸於沉寂,晏清源沒了平日的笑意,也沒了隨時可現的鋒銳,只是安詳睡著,歸菀看了半晌,想要把他眉頭凝出的一股鬱結抹平,手到底沒伸出去,只放下帳子,回頭瞥一眼案頭:
梨花皎皎,像被月光籠著,那青釉瓷瓶上的梅花,都已經是冬天的舊事了,最後一筆“春”,寫就作罷,卻成已向季春,驀地想起前朝庾稚恭流於後世的一封手帖,便在心底也過了兩句:
已向季春,感慕兼傷,情不自任,奈何奈何。
歸菀便也在梨花催發的清香中,昏沉入夢了。
就在東柏堂燈火通宵亮了一夜之際,太原公的府邸裡,也有一豆的燈火,隨風搖曳,人的眉眼,都跟著飄搖不定。
“程將軍就這麼急不可耐?”晏清河盯著程信手中的箭弩發問,三叉箭是南朝特有不錯,可能置於袖間,這樣三箭連發的箭弩,卻是北朝才有的。
程信臉色鐵青,一頭的筋都要爆了出來,儘量不去回想歸菀當時那副被晏清源摁在樹幹的難堪畫面,幾要咬碎了牙,狠狠啐了一口,兩眼陰沉沉一掃晏清河:
“光天化日,就行禽獸事,和在壽春沒什麼兩樣,你們三月三原都是幹這個的,我只恨不能殺他救回小姐!”
說的晏清河眉頭微微一動,面上也無甚表情:“那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