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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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走廊盡頭剛要開門,有人在外搶先一步。應著“吱呀”的聲響,室外的晨光在吉澤腳下旋出一個不斷擴張的角度。
光線勾著那人的邊,留個薄薄的淺色輪廓。外頭的知了聲從他周圍餘下的空白裡模糊地漏進來。
像是半透明。
匆匆對視一眼,吉澤經過他走出旅館。門在身後關上。吉澤想這是集訓第幾天了?
第18天。
18天了,還是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原本也沒指望新堂聖還認識自己,雖然自己還認識他。只是這認識既輕又薄,他們不過在接二連三的全縣高中理科選拔賽上碰過幾次面,有一回又恰好被安排成鄰座而已。知道彼此的姓名,偶爾對個眼,這點程度的,若說認識,也能算是認識,可嚴格說來,更像是多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
難怪他會忘記。幸好吉澤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集訓,是集訓後的全國競賽,是被組委會安排與自己住同一棟旅館,吃同一間餐廳,上同樣三十天強化課的對手們——來自全縣十幾所高中的四十多名尖子生啊。鶴立雞群是一種榮譽,鶴立鶴群那就是莫大的壓力了。
吉澤做慣了傲人的鶴,到這裡也不願意屈一屈修長的脖子。讀得苦,坐在靜謐的教室裡都會憋得心慌。人就是這樣。平日在學校總是抱怨課堂太吵,按說這裡只有老師一人的聲音,再好沒有了,卻又感覺壓抑起來,一呼一吸間都緊張。折磨人。
弦繃太緊,終於斷了一根。
中午休息時,吉澤就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預感不妙,晚上回旅館後立杆見影地裡吐了兩場,水分和食物一起清空,身體像蔫葉子。病了。她不願請假缺課,琢磨著去附近找家藥店買藥。
旅館走道里裝的是聲控燈,平日裡就不怎麼靈敏,眼下更顯出麻煩。吉澤腳底軟綿綿,踏出去的步子無聲無息,沿路的壁燈也就早早熄了。她懶得理,乾脆在樓梯上摸黑。好不容易從三樓下到底層,卻猛然想起自己把房間鑰匙忘在了屋裡。這個打擊頗大,最後一點力氣也瞬時瀉走。她苦笑兩聲,慢慢滑坐在地。不想動彈。
沒轍啊。人像掉進哪個窟窿。看見的盡是黑暗,聽到的只有無聲。可黑暗讓人什麼也看不見,無聲也意味著什麼也聽不著。這些虛無的矛盾像突然有了實質,化成滿滿當當的水,蓋住腳,沒了腰,最後朝頭頂覆過去。什麼課程、對手、競賽、壓力,全在外浮著,不痛不癢地望著她。
有點意思。黑咕隆咚沒有聲息的,反倒安下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