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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聲一開始是發顫的,是帶著喉嚨裡那種沉悶的顛簸的,到後來,逐漸平緩,我看著一團團白霜在我面前筆直地飛翔。然後,我用我冰冷的手,拍了拍南音的面頰:“沒事。”我對她笑了笑,撫弄著她帽子上垂下來的鮮豔的絨球,“真的沒事,我就是剛才突然有點頭暈。可能是屋子裡的暖氣燒得太好了。”
“真的?”她懷疑。
“不騙你。”我看著她,我想我的眼光非常的柔軟,我輕輕地對她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第二個好訊息了。”
“就是,”她遲疑了一下,“我,我把陳嫣懷孕的事情告訴我爸爸媽媽了,他們說,要是你們準備結婚的話,他們就把咱們原來住的那個舊房子送給你們倆。媽媽說,等天氣暖和一點就去找人把它重新裝修一遍,我爸爸還說,要是陳嫣不想住舊房子,想要新的,也可以的——我覺得這是個好事兒,你,你能不能別這麼看著我呀。”
“誰讓你去說的?你嘴巴怎麼那麼長?”我在她後頸上狠狠擰了一把。
“你別罵我——”她怯生生地看著我。
“算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行嗎?”
“好。”她用力地點點頭,“哥哥你真的還好吧,你看上去像是得病了——”
“南音,我現在不想回去,咱們隨便去一個地方,好不好?”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贊成,我也不想回去。”
——哥哥,你要出去啊。帶上我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兒。——你去哪兒都行,你把我帶上吧。——那你說我們去哪兒呢。——我不知道,越遠越好。行不行。這是童年時代,經常出現在我和南音之間的對白。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南音是個更小的小孩。我騎著一輛我爸爸留下來的巨大的二八車,混跡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不知道自己會去什麼地方,我只是想騎著我的單車變成一個看上去有個去處的行人。我總是帶著南音,把她像個小動物那樣放在前面的橫樑上。她從來不在乎去哪,總是很高興地享受著這種兜風。似乎對她而言,跟著一個比較大的孩子一起去一個什麼地方,就可以證明她自己也長大了。
儘管我們其實沒有去處。
在這個冬日的星期天的下午,我和南音又一次地,一起出發,去了沒有去處的地方。我們隨便坐了一輛公車,一開始,沒有座位,到後來,座位漸漸空出來,我們並排坐下了。再後來,車上除了我們和司機之外,只剩下一排又一排的座位了。它們靜靜地和我們和平共處,在這種時候,它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