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言 (第2/3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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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可圈可點,在這樣的日子裡無論是痛苦還是歡樂都會被人聽到,所能做的唯有輕聲低語,踮起腳尖,謹慎地從他們當中穿行而過。但最糟糕的是我無法忍受這種滿足。每過一小段時間,這種滿足感就要把我塞滿了,讓我感到難以壓制的憤恨和噁心。處於絕望中的我不得不逃離,將我自己丟棄在通往歡愉的路上,或者,如果不行的話,就遺棄在通往痛苦的路上。當我既沒有歡樂也沒有痛苦,而且已經在這所謂幸福的、尚可忍受的日子裡,在這不溫不火、無聊乏味的空氣中苟延殘喘了一段時日,我那充滿孩子氣的靈魂中就感到非常糟糕,以至於我會當著慵懶酣睡的滿足之神的面兒,砸碎我用來演奏讚歌的行將就木的小豎琴,甚至會感到比這供暖充足的房間中更溫暖的罪惡的火焰在我身體裡燃燒。一種對於熾烈的感情和知覺的野性的渴望在我身體裡沸騰,我對著旋律盡失、呆板無聊、正常有序、枯燥貧瘠的生活憤怒不已。有一股瘋狂的衝動促使我砸壞什麼東西,商場櫥窗或者大教堂,亦或者我自己,來宣洩這種憤怒,拽下那些令人崇敬的偶像的假髮,為幾個反叛不羈的男學生買幾張去漢堡的長途客票,或者為那些他們腦袋中既定的規則樹立一兩個形象代表。在所有一切中,我向來痛恨、憎惡並詛咒的就是這種滿足、這種健康和舒適、這種被小心維護著的中產階級的樂觀態度、這種肥胖的欣欣向榮的市井生活。
當黃昏沉沉降臨,我仍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結束了這尚可容忍、庸碌平常的一天。我並沒有讓自己變成一個更為病態的人,被窩裡的暖水袋在誘惑著我,我卻並沒上床睡覺,反而自嘲地穿上鞋,對自己所完成的為數不多的工作感到不滿和噁心,出門走進夜霧籠罩的街道,在“鐵頭盔”的招牌下,像大家習慣性的那樣去“喝一杯”。
於是我步下位於閣樓的屬於我的房間,那個陌生的世界中極為難走的樓梯,那些資產階級徹頭徹尾地清掃沖刷乾淨光潔的樓道,高尚正派的三人之家公寓,在那天花板下是我的容身之地。我對這樣的家庭一無所知,但是,我這樣一個無家可歸、形單影隻的荒原狼,對這種慣常的無聊生活充滿憤恨,卻總是棲身在這樣的房間中。這是我的一個老毛病了。我既沒有住在宏偉壯麗的宮殿中,也沒有住在貧苦簡陋的房子裡,取而代之的是,我住在這樣體面的、令人厭倦的、一塵不染的中產階級家中。這裡能聞到松脂和肥皂的香味,在這裡如果你用力摔門或者穿著髒鞋走進來的話,會引起一片恐慌。毫無疑問,對於這種氛圍的迷戀來自我的童年時光,對於類似家的私人的渴望促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