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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總是在同一時間重新把酒瓶灌滿,然後懷著半是尊敬半是幸災樂禍的心情望著對方。有一次,在深秋葡萄豐收的季節,我們兩人一同徒步穿行馬克格賴夫勒一帶盛產葡萄酒的小村莊。在教堂的鹿苑裡,這個老東西向我講述他生平的故事。我只記得這些故事又好玩又非同尋常,可惜細節我全都忘了。
我只記得他講的一則近幾年發生在他身上的跟喝酒有關的一件逸事:他去參加農村的一次當地節慶活動。他是客人,坐在尊貴的位置,所以一開始就跟神父和鄉長頻頻乾杯,以至於他們很快就酩酊大醉。可是那位神父還得上臺致辭呢。大家好不容易把他拖到臺上,他卻發表了一通令人難以接受的講話,被大家心懷厭惡地請了下去,這時鄉長覺得自己應該挺身而出、力挽狂瀾,於是開始大聲地即席演講,一開始他還用了一種大膽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但是他突然感到身子不適,於是用一種非同尋常而粗俗無禮的方式草草結束了講話。
我真的很高興聽到這個故事,也願意聽聽我這位酒桌夥伴講講別的經歷。可是我們鬧翻了,在一次射擊比賽的晚會上,我和他爭吵起來,從此我們變成勢不兩立的敵人。現在即使我們兩人碰巧在同一家酒店相遇,也各佔一張桌子,就像兩個仇敵。但是出於習慣,我們仍然默默地互相觀察、以同樣的速度喝酒,一直待到其他顧客早已散盡,人家也來請我們走時方才罷休。我們再也沒能言歸於好。
我一直思索著自己的悲哀,以及在生活方面顯得無能的原因,但是毫無結果而且令人疲倦。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竭,反而被神秘的內在衝動所充滿,它令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創作出某些深刻又優秀的東西來,至少能從生活那裡抓住些許幸運或幸福。但是,這樣幸運的時刻真的會來嗎?我心懷苦澀地想起,那些神經敏感、容易亢奮的時髦藝術家們,他們藉助一些人為的刺激促使自己投身到藝術的創作當中,因此我允許自己的靈感與能量在我身上保持一種尚未開發的狀態。我試圖分析在自己的這樣一副精力充沛的身體當中,到底是什麼東西阻塞了我的靈魂,或者被什麼樣的魔鬼所驅使。於是,我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人,我遭受生活的虐待,而我所吃的苦頭任何人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誤解我。
憂鬱是一件如同惡魔一般邪惡的事,它不僅使人病懨懨的,而且會讓人自以為是、狂妄自負、目光短淺,是的,它幾乎令你目空一切。它會讓你陷入一種惡品位中不能自拔,總以為自己是海涅筆下的阿特拉斯,世界上的一切痛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