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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儀表魁偉的太監。榮祿不由得便伸手去捏荷包,看帶著什麼新奇珍貴的玩物,好結交這個由替慈禧太后梳頭而取代了安德海當年的地位的李蓮英。
“怎麼著!”榮祿站住腳說:“我病了一個多月,你也不去看看我!”
“天在上頭,”李蓮英一面請安,一面用手向上一指,“不知道起了多少迴心,想去看榮大人,總是那麼不湊巧,到時候,上頭有事交代,去不成了。那天西佛爺還說來著:榮某人長個瘡,怎麼讓洋人去治?還動刀什麼的,真教人不放心!我當時就跟西佛爺討差使,要去看你老,誰知道還是不成,內務府有個交涉,非我去辦不了。”
“心到了就行了。多謝你惦著。”
“榮大人!”李蓮英的神態,說變就變,變得關切而憂形於色,“你今天捅了漏子了!調北洋人馬進京把守,是七爺的主意。”
榮祿大驚失色,出宮趕緊打聽,果不其然,謠言是“老五太爺”的小兒子,貝子奕謨面奏慈禧太后的。問到處置的辦法,奕謨在堂弟兄中,跟醇王的感情最好,因而建議兩宮召見醇王,垂詢弭患的方略。
醇王方在壯年,四載閒居,靜極思動,面奏調北洋淮軍駐紮京師,歸他調遣,慈禧太后的意思已經活動,醇王正興沖沖地在跟李鴻章寫信了。
“壞了,壞了!”榮祿頓著腳對他妻子說:“七爺辦這樣的大事,怎麼也不跟我先商量商量!”
“你倒也別怪七爺。”榮祿夫人說,“他是因為你正病著,不願意讓你操心。我看,你趕快去一趟吧!”
除此以外,別無善策。榮祿趕往太平湖醇王府,打算解釋賠罪,一到就知道不妙。極熟的客,本來不須通報的,門上將他攔住了,說醇王有交代,什麼客來,都得先問一問他,見與不見?
等把名帖投了進去,門上很快地有了回話:“不見!”而且連名帖都不肯收。
這幾乎是絕交的表示,榮祿心裡不止於難過,而且害怕。他的靠山就是醇王,此外可為奧援的,只有一個李鴻藻,而李鴻藻守制家居,無可得力,如今再得罪了醇王,益發孤立無援。雖說深得慈禧太后賞識,但一半是醇王揄揚之功,“趙孟能貴,趙孟能賤”,醇王夫婦經常入宮,得便說兩句壞話,聖眷立刻可衰。
得找個人疏通!他這樣在打算,但要等醇王的氣忿稍平,才能進言,眼前只有委屈自己。一次不見,第二次再去,誰知三番五次飽嘗閉門羹,而榮祿並不氣餒,他在想:大年初一去拜年,醇王還能擋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