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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年不永,嘉順皇后殉節,摧肝裂膽般哀痛之餘,有萬念俱灰之感,同時看到慈禧太后凡所措施,尊重清議,能納忠諫,有努力補過的模樣,便越發覺得可以不管,所以此時答說:“你瞧著辦吧!”
“那,”慈禧太后便吩咐:“寫旨來看。”
如何承旨,也是預先商量過的,怕洩漏訊息,不教軍機章京經手,在寶鋆遞了眼色以後,王文韶先磕個頭,然後起身俯首,倒退數步,轉身出殿。
出殿找太監休息之處,取張白箋,從靴頁子裡抽出水筆,一揮而就,進殿呈上御案。看他寫的是:
“寶鋆,榮祿差務較繁,寶鋆著開去國史館總裁、閱兵大臣差使;榮祿著開去工部尚書缺,並開去總管內務府大臣差使。”
“就這麼寫嗎?”慈禧太后發出疑問,言下是嫌太簡略了。
“兩位皇太后明鑑,”寶鋆答奏:“以奴才愚見,覺得這樣子寫,反倒得體。用人之柄,操之於上,開去差缺,無須宣示緣故。”
“對榮祿,似乎該有幾句勉勵他的話。”
“那倒象是有意貶斥了。”寶鋆是犯顏力爭的神情,“榮祿是可造之材,務求兩位皇太后成全,給他留個面子。”
慈禧太后再精明,架不住他們夥同簸弄,於是這道上諭,當天就見了邸抄。
這個年,榮祿就過得不是味道了。不過他很聰明,照樣具折謝恩,照樣一家家去拜年,拜到太平湖,終於見著了醇王。
醇王畢竟是忠厚的底子,已知道內幕,對於他的憑空丟官,頗有“我不殺伯仁”之感,所以不等他磕完頭,就拉著他的手說:“仲華,仲華,年下內廷的差使多,我沒有來得及給你去道惱。”
“七爺,”榮祿有意裝作不解,“我沒有煩惱啊!”
“好了!好了!別這麼跟我裝蒜,更教我心裡不好過。你來!”
醇王傳話給門上,凡是訪客,一律擋駕,為的留榮祿深談。在千本紅白梅圍繞的“寒香館”置酒款客,酒入愁腸,榮祿的牢騷到底忍不住了。
“別的都還罷了,最教人忍不下的,是上諭上不說原因,有意要引人猜疑。聽說寶公還替我跟上頭討情,這不是貓哭耗子嗎?”
“仲華,事情怕還沒有完,”醇王提出忠告:“你還得當心。”
“七爺聽說了什麼?”
“我如今不問外事,沒有聽人說什麼來著。”醇王答道:
“我只是這麼在替你擔心。”
榮祿冷笑:“就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