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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忍不住抬眸看偏轉的日頭,又慾望殿中的人。
她自然看不見溫孤儀。
溫孤儀在內室中。
四晝夜不眠不休,他下巴起了鬍渣,眼中佈滿血絲,本就生出細紋的眼角,皺痕愈發深刻。
他本是修道之人,生在方外之地,便是三十過半的年紀,按照他師父師叔們的修為,如今該依舊玉面無痕,歲如少年。
何論,他的天資勝過師輩。
然眼下,不過是比塵世同齡人年輕那麼一點。
他到底沾染了太多紅塵???的東西。
冰骨玉肌,已是處處惹塵埃。
他盤腿坐在床榻上,從貼壁的暗格捧出一個兩尺見方的金絲楠木盒,開啟盒蓋,低眸靜靜地看。
看得久了,白色的粉末化成血流。
是黑夜之中,從雲中城城樓滴落、湮盡戰鼓震天的沙場上的鮮血;是晨曦微光裡,在長生殿九重臺階上蜿蜒成小溪的血流。
然無論哪一種,都是她的血。
眼前人影模糊,屬於她的模樣散開,溫孤終於覺出一些疲乏,遂鎖回盒子,閤眼睡了。
再睜眼,已是夕陽西下,倦鳥歸林。
他推窗出去,見依舊跪在殿外的人,似是想起些什麼,驀然笑了笑,轉來正殿。
“傳鄭嫻妃。”
“妾、參見陛下。”
鄭盈尺先是站著侯了兩個時辰,之後又跪了一個多時辰,眼下是被人攙扶著,勉強撐住儀態進來的。
這廂再拜君前,一曲膝,人便不受控住跌下去。
“君前失儀,可不是嫻妃的做派。”溫孤儀坐在靠榻上,看跌在地上的人云鬢微亂,步搖纏鬢,遂含笑伸出手。
這日裡,所有的委屈與驚恐都在這一伸手間消散。
甚至鄭盈尺都來不及扶鬢理妝,只匆忙伸過手,在即將觸碰上男人指尖的一刻,方頓了頓,抬眸看他。
他尚且保持著微笑。
鄭盈尺咬了咬唇口,搭上去。
卻是指尖一空,連著身子都微傾。
溫孤儀到底收回了手。
她到底沒能在床榻之外觸碰到他。
鄭盈尺眼中的笑意化作疑惑,看面前人。
“你這幅樣子,倒是無辜得狠。”溫孤儀側身倒了盞茶飲過。
“妾惶恐,不知犯了何事?”這日至此,鄭盈尺方醒悟過來,溫孤儀是真的在罰她。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