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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生來就是個孽種。
按照村裡人說,我壓根不是人,因為我是從一顆蛇蛋裡面孵出來的。
我也從來不辯解,因為我確實跟正常人不一樣。
打小我身上就長滿蛇鱗,看起來十分怪異,村裡的小孩都不願意跟我玩,就連大人也怕我。
他們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蛇娃。
村裡人都把我當做怪胎,每次遇到我都會離我遠遠的。
等我走遠後,他們又會可憐的看著我,說這都是我爺爺造的孽。
究其原因,這還要從我爺爺說起。
我爺爺是個十里八鄉遠近聞名的皮匠。
他不僅剝的一手好皮,還會制皮。
所謂制皮,就是把動物的皮毛給剝下來,經過鞣製軟化,風乾晾曬,最後得到一張上好的毛皮。
一張好皮,無論什麼年代都挺值錢,能給家裡增不少收入。
也因此,我爺爺分外受人尊敬。
我出生前,村裡死去的牛羊,山上打來的野兔麂子等等,在料理之前,都得找我爺爺剝皮製皮。
我爺爺從來不拒絕,也從來不收錢,只是每次幫忙後,主人家都得乖乖送上一副下水。
靠著這門手藝,我爺爺不僅養大了三個孩子,還給我爹娶了媳婦。
然後禍事來了。
我媽懷上我後,村裡就開始怪事連連。
原本風調雨順的村子,連續乾旱大半年,滴雨不下。方圓百十里的草木全部枯死,地裡顆粒無收,大地幹得開裂。
每到黃昏,村裡就狗叫貓哭,嚇得村裡人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出生。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我出生那天,天氣陰沉沉的。從早上開始,一隻又一隻的烏鴉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就繞著我家門頭飛,還不斷髮出“嘎嘎”的叫聲,像是在報喪。
等它們飛累了,就停在我家院裡枯死的老桃樹上,腦袋跟定死了一樣,直愣愣的盯著我媽生我那屋。
我爺爺發現這事後,嚇得臉色大變。
等產婆進屋後,他直接將門從外面一鎖,而後揪著我爹坐在屋外頭的門檻上,吧嗒吧嗒的抽著焊煙,眼睛死死盯著那一樹的烏鴉。
這一生就到了晚上。
老天轟隆一聲,緊接著風雨大作。
我爹被凍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弄了瓶酒,想要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