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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哀豔點綴。眼下時令,草木凋零,榆樹只剩一身的枯枝敗葉。
“太初。”桓行簡放了傘,袖管下,是一壺清酒。
夏侯至終於睜眼,他頭冠依舊戴得端正,衣角不過沾了些許灰塵,可那鬢角,不知是誰幫他修的乾淨體面。
名士有名士的死法。
桓行簡進來,像是分毫不在意,一撩袍,盤腿坐下,看看四處,從小案上尋了個看起來潔淨明亮的瓷碗,開始倒酒。
酒液傾注,泠然清脆。
此情此景,像極他們的少年時代,嬉笑於一室,兩相對坐,只不過如今你身陷囹圄,道盡途窮,我則肅肅清舉,霸業加身。桓行簡執壺的姿勢不變,夏侯至有一瞬的恍惚:
彷彿那少年時的旖旎時光仍潑灑在煌煌洛陽城,彷彿那人筆墨一轉,和著翰墨清香浸滿桃花青山,淋漓的尾鋒仍足顯風流。慘綠少年,霞姿月韻,座上連璧寒木春華,浮白載筆,彼時他們尚不曾玉簪珠履,紫綬金章,不過是一個個的翩翩少年郎,驅車上北邙,走馬銅駝街。
“你瞧平叔,他說唯幾也能成天下之務的是你子元,唯深也能通天下之志的是我,聽起來還不錯,是麼?”年少的夏侯至頭一偏,貼在桓行簡的耳畔輕笑,就是這樣的冬日,他撥出的熱氣,讓桓行簡脖間一暖,素來矜持自重的桓行簡只笑而不語,噙酒而視,頓了頓,方難得促狹地回應了夏侯至,“乍聞是不錯,可平叔這招,是為了拿你我襯他呢,太初不知道最後一句嗎?唯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平叔覺得自己神著呢畢竟手有如椽大筆,身負墳典之學……”
語畢,兩個素來親密的少年人忍不住趁掩袖飲酒時相視低笑起來。可笑聲未免佻達了些,引人注目,渾然不覺的楊宴,看到他們笑,抓起一把五行散朝兩人灑了過去。
漫天的飛霧,滿座賓客跟著大笑不止。
笑著笑著,桓行簡將夏侯至輕輕一拍,欲要起身:“走了,我家裡規矩大,今日已經太晚。”
“不聽我新譜的琴曲?”夏侯至意在挽留,桓行簡剋制著笑意,“改日,一定。”少年人窸窸窣窣起身,在楊宴笑罵他煞風景的聲音裡離開了聚會。
那時候,光陰尚未真正剪裁其魂,風霜,也未砥礪心靈。
夏侯至知道自己沒變,他也知道他變了。
只有一樣,他們恐都未能透過光陰輪轉,看到當下這一刻。
“這裡,好像不該是大將軍來的地方。”夏侯至清醒過來,尖刻開口,桓行簡低眉一笑,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