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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波比的視線始終不離開她,我站在旁邊,看著這兩位我最喜歡的朋友——站在人生所形成的深谷的對立兩端的兩個人,相互握手的情景,不由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天下午,波比總是談起伊莉莎白的事情。她的美麗、她的高貴、她的溫柔、她的舉止、她的眼神、聲音以及衣服、帽子、綠鞋、黃色手提袋等,無一不極口稱讚。而我呢?當那位過去的戀人向自己的好友佈施慈愛和溫暖時,這種感人的場面,不由使我感慨萬千。
過後,波比開始閱讀《綠色的海因利希》、《塞爾德威拉的人們》兩書(克勒代表作)。我們經常一起討論,書中人物都成為我們共同的朋友。本來,我還想介紹康拉德-費德南·麥雅20的作品給他看,猶豫再三,終於作罷,因為麥雅的文筆太過凝練,簡直有如拉丁語那樣簡潔,唯恐波比無法領會,同時,把歷史的深淵在他那明朗沉靜的眼神前攤開,也頗不相宜。於是改變初衷,說些聖法蘭西斯的軼事給他聽,並介紹他閱讀莫立克21的短篇。後來,波比曾坦白表示,若不是去了幾次動物園的水獺池,經常在那邊沉溺於有關水妖的童話幻想,否則,那些美麗的故事恐怕大半都無法體味。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事。
最令人高興的是,我們不知不覺間都以“你,我”相互稱呼,毫不為俗禮所拘束。這並不是出自我的提議,即使我提出那種意見,大概波比也不會答應,而是彼此都極自然地以“你”叫起來。有一天,兩人才注意到這件事,不由笑起來,以後便一直沿用這個稱謂。
寒意漸深,冬天的腳步漸近了。波比無法推著輪椅到外邊散步,我只好在他的姊夫家的客廳打發時間。
那時我才發覺,我若不稍作一點兒犧牲,絕不可能獲得這個新友情。木匠仍如以前那般冷漠、沉默、悶悶不樂。家裡長期養著一個無所事事的食客,他不免引以為煩;連我和波比的交好,他也不覺愉快。有時,我和波比聊了一整晚,他在旁邊看報,一直繃著臉似乎很不高興。連平日百依百順的女主人,提起這件事,也不大讚同丈夫的意見,她堅決反對將波比移往別的地方。為了緩和木匠的心緒,我曾試著提出種種新方案,然而始終未獲他的採納,反而惹來他的怒意,出言嘲笑我和波比的友情,或者對波比濫發脾氣,使他難堪。當然,一個病人加上我經常在他家做客,對一個經濟窘迫的家庭而言,自是一項沉重的負擔,但我仍然衷心希望能與他取得同一的步調,共同來關照愛護這個可憐的殘疾者。一再斟酌的結果,所得的結論是:不論我採用任何對策,不是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