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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张老旧的娟纸。
他当年做的,夹在画册里、用来搪塞傅镇英的那张娟纸。
正面是他画的戚寒,背面,是alpha新写不久的字迹,被折叠的前半段写道——
【其实我也给自己做了一条手链,但我没敢戴。
因为小歌说手链可以保佑人长命百岁,可我不行,我就要死了,婚礼是他留给我最后的期限。
我的小歌恨我入骨,筹谋多年,就差最后这一步了,我要帮帮他,不能让他走得太辛苦。】
指尖一僵,傅歌的呼吸和心跳骤然停止。
被羽绒服包裹的身体如坠冰窟,沸腾的血液从脚底倒流回头顶,几乎把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撑爆。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他…他都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知道我恨他,知道我的计划……知道我要害他……知道我从始至终都一心想要他死?
那为什么,还要往我的陷阱里跳呢……
山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积雪砸到墓碑上。
傅歌脱力一般跌倒在地,像一株被冰雪冻住的朱丽叶塔迎风折断,花瓣掉落,蕊心枯萎。
雪粒子一堆一堆落到地上,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雪上,傅歌用冻僵的手拼命抹着湿透的脸。
眼睛被泪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他手忙脚乱地捡起被水浸烂的娟纸,一点点展开被折叠的下半段。
模糊的字迹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婚礼结束后,我就去自首。
我知道他快要演不下去了,甚至沾到我的衣角都会忍不住呕吐。而且腺体买卖影响极大,我怕他计划不周,会被我牵连。
死刑再所难免,是我合该受的。
遗物已收拾妥当,存放在404号房,望陈行能帮我收殓入葬,埋得离他远一点。
在格聂神山过敏那晚,濒死之前,我望着小歌骑马离去的背影曾经想过,要不然,就不再挣扎了。
如果上天愿意施舍我一个来生,或许可以让那些事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我不想被人打,不想害怕针,不想爸爸死在我面前,不想有易感期,不想再失控,更不想……欺负他……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稍微正常一点点的人。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好地爱他。
我想和他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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