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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內的兵丁們,三三倆倆地聚在一起,眼神複雜地望著他們收拾行李,組織馬隊。汜水縣令得到訊息,也匆匆而來,扎著手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救災隊要走,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或許是好事,因為救災隊或許會要求虎牢關開門放入災民,而這責任是他承擔不起的。
但是,他們帶來的物資,就這麼全都帶走了麼?難道……不留一點下來?這樣,或許也可以給災民們賑濟發放一點——或者守關的兵丁們也能飽餐幾頓呀!
救災隊人多勢眾,而且武器非常精良,明顯超過守軍的裝備,還有特科官吏隨行,當然不能硬來,要說來軟的,也難以啟齒,縣令畢竟是個讀書人,面皮薄些,把大家送了近一里,依舊徘徊著,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
李苟盛對他道,“祖大人,你放心,昨日我們去盤點了,虎牢關饑民沒有帶鼠疫的,我們為何要走,你也清楚。更危險的地方更需要我們去那!”
這話是無可非議的,救災隊的離去並非是畏難,祖縣令抓著馬韁繩的手,不好意思地微微鬆了一鬆,李苟盛又道,“我們往回走時,也會和知府商議,或者讓虎牢關開門放饑民進來,讓他們轉道去江北,給一點糧食——或者也會讓他們送點糧食來虎牢關,給饑民們一點盼頭,不至於讓你太難做!”
有了這句話,祖縣令就放心了,一揖到地,對救災隊員行了大禮,“大恩不言謝,多的話,在下也不說了,諸位都是高義的君子,只盼著上天保佑,大家平平安安度過此劫,來日再見,當把酒言歡!”
說著也不再送,只是站在路邊,對大家搖手送別,隊伍走了老遠,回身看去,還見到他的身影猶自矗立不動,望著隊伍,雖然也有幾個隨從,但卻特別顯出了格外的悽清來。
“他也不容易,一路走來,我們在虎牢關的飲食,是最清苦的。”
葛謝恩對這祖縣令印象很不錯,回頭看了幾眼,也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實話,她對中原道能否給虎牢關送來糧食,也並不是很樂觀。因而這一聲嘆息中是有些惋惜的,李苟盛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越是心善,在這亂世中就越是艱難。希望他能有些運氣吧,真能再見吧!”
他轉過頭就吩咐隊伍,“這一路上,歇宿時往外傳話,就說虎牢關要被災民攻破了,災民身上都帶了疫病,讓大家快些組織逃命去江北!”
啊?!
葛謝恩吃了一大驚——這不是在公然傳播謠言嗎?一直以來,救災隊一直在闢謠、科普,怎麼今日——
“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