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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推上皇位,朝中幾起波瀾,正是風暴後終得的寧靜,而這寧靜之下湧動的暗流,卻是朝臣都道少帝怯懦怕事、恐不勝大寶之位。這樣的評述在文臣武將中肆意流傳,幾乎根本不避忌在宮內宮外談起——他們甚至不懼會有宮人上告揭露,因為皇上是不敢責罰他們的。
這時說話的兩個大臣,所談的也無非此事。
而裴鈞初次進宮四下打量,卻不經意瞥見廊外池中的假山後頭,隱約露出一隻雪白的小手,和一截皂色的衣裳。
前面宮人走得快,裴鈞不作管,走慢了幾步踱到假山後面,長眉一挑,只見一團皂色的小影正趴著偷聽廊中大臣閒聊。
他不由起了玩性在他後頸突然出聲:“小公公,偷聽可要挨板子的!”
這一嚇,叫那小太監頓時驚回了身,猛地便倒坐在山石上看向裴鈞,身上那太過肥大的皂衣都被此舉扯歪了領子,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脖頸來。脖頸往上,是大帽簷下邊巴掌大的小臉,其面貌冰白,好似盛開在山間的鮮麗白桃,只拿烏眉黑目點染了輪廓,而其上唇朱緋目,便如那花瓣尖頭的一抹薄紅——
他在哭。
裴鈞一時看愣了,不料跟前的小太監過了方才被惡意唐突的驚惶,此時看了眼裴鈞身上的六品補褂,眉目間竟立時染上戾氣,站起身就清斥一聲:“這宮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說罷,小太監便頭也不回地飛快跑走,徒留裴鈞依舊長佇在池邊紅梅下,直至領路宮人匆匆回身尋他,這才回神隨同往內務府走去。而翌日待他換上五品翰林補褂走馬上任時,卻見頭日那哭鼻子的小太監正端端坐在金黃的龍椅上,瞪大了小鹿似的雙眼,受他暗笑長跪一拜:
“微臣翰林侍讀裴鈞,參見皇上。”
……
雪下得更大了,寒風快把手都吹裂。
裴鈞把被雪冰溼的手在袍上隨意一抹,擦乾了,再獨立驛頭看了會兒江天, 便攏袖上了馬車。其後有人找便起來說話,沒事便只管閉目睡覺,如此走走停停到第三日的傍晚,圍場終於到了。
朝中雖令四品以上京官同行,可老臣如張嶺、蔡延一流大都不願車馬折騰,來的除卻皇室宗親便多是青壯年朝臣和武官之後,眾人由圍場守軍帶入營中,結營處在圍場入口的一片背風草野裡,未入圍場,還算中原地界。
這裡一直都是皇家行獵的下榻處,常年都有專人護衛與整理,早也由快馬通傳佈置好了一頂頂粗布大帳,定下官員兩人用一頂,宗親一人用一頂,另有家眷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