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1970年代中期,京東農村的元旦後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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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之後,小腳奶奶李玉容不再吝嗇將其束之高閣,而是隔三差五地燒起柴鍋亮起鐵鏟炒起那葵花籽或是花生來。瓜子的炒法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將柴鍋燒熱倒入瓜子,再拿鏟子不停地翻炒即可,只是火不可以太旺,太旺的火非常容易將其炒糊而失了味道。
炒花生除用這種炒法之外,李玉容有一次讓老兒子明禮從南河坡兒找來一些沙子,用細篩子篩過之後,她點燃灶火將柴鍋燒熱之後將其篩好的沙子倒入柴鍋中不停地翻炒著,等到沙子變得熱氣騰騰時她才將花生倒入其中……這樣炒花生不像沒有沙子花生直入鍋中與鐵鍋親密接觸稍不注意便過了火兒,這樣的炒法,你柴禾燒得再猛火力再強它也只能讓沙子變得滾燙,而沙子這東西到了一定溫度便幾近成了恆溫,現在我們時常在大街上見到的現炒現賣的糖炒栗子,其中大小均勻的細碎石子兒,這就如同李玉容柴鍋中的沙子,兩者具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炒製出來的花生幾乎從來都是恰到好處,從來沒有過火的時候。
人們常說的“瓜子兒不飽是人心”,說的就是對著這個小小的葵花籽兒,這東西吃起來香香的,但因為其個頭兒實在是小,即便你吃到腮幫子疼,吃到嘴角上火起泡也是吃不飽的。那個時候沒有電視,更沒有手機和WIFI,人們喜歡東家或西家的串門子,進入臘月後無論到誰家串門子都會有炒花生或瓜子招待,炒玉米豆兒、炒蠶豆雜陳其間,邊吃小吃邊天上地下的聊天解悶兒,從而度過溫暖卻綿長的漫漫冬夜,夜深了聊累了方才從別人家裡出來呼吸著清冷的空氣伴著那掛在天邊一輪彎月回到自己的家。
有時主人也將炒黃豆端上來讓串門兒者品嚐,客人只是淺嘗輒止而已,這東西即使再合口味也不便多吃,否則脹肚放屁止都止不住。謝新喜歡躲在被窩裡安靜地聽大人們長長短短的聊天邊自己嗑著瓜子,將瓜子仁兒積攢成一小堆兒後再將其搓入口中大口咀嚼,自然所賜予的食物的甜香於是在口中漾動,他在夢中居然樂出了聲兒。
其實說起來,讓京東人自豪的真正稱得上小吃的有兩樣,一樣是清真大順齋的糖火燒。明崇禎三十年(1640年),來自南京的回民小販劉大順,帶著全家在當時市井繁華的京東城裡落腳謀生,他專門製做經營糖火燒,在京東城內走街串巷挑擔叫賣。京東人早晨起來,一壺茉莉花茶,兩塊糖火燒,那種美妙的感覺深印在了京東人的記憶中。大順齋的糖火燒以甜香酥軟著稱,隨著運河上的遠行的船隻飄香於運河兩岸廣闊的土地上,並且遠銷至大西北的寧夏等穆斯林聚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