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顧大郎為弟求醫 顏氏女訴冤索命 (第6/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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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魂,同入九泉面證,不想老爺用神藥救治,惡奴得以重蘇。奴幹冒天誅,現形訴恨,求老爺申奴冤屈,離此他往,則惡奴之病重發,冤魂之仇可報。”
瞿琰道:“他既負汝,理應索命。但彼大祿未終,爾徒擾何益?”婦人道:“惡奴死期已近,老爺一去,便行下手。”瞿琰道:“明日吾即行矣,爾當斂跡,不必在此悲啼。”那婦人歡喜,拜謝退出花欄之外,寂然不見。瞿琰嗟嘆道:“痴心婦人負心漢,信非虛語。”當下轉入廳內,倚枕而睡。次早,與楊懋思叔侄作別,取路往嘉禾來,不題。
且說楊刺史好端端送瞿侍郎出的府門,即回步進後堂去,正走至穿堂門口,忽眼珠花暗,驀然跌倒。眾役急忙攙起時,只見唇紫面青,痰如拽鋸,仍然不省人事。楊綰急差幹辦來追瞿琰,再求符藥。瞿琰道:“爾家主病已危篤,非藥石所能醫療,作速整頓後事,打點還鄉,不必尋醫問卜也。”幹辦回衙,備說此意。楊綰不信,復請官醫治療。自古說病真藥假,這幾片草根樹皮,怎解得冤愆孽債?楊刺史這一遍病體復發,沒一時不呼疼叫痛,撫枕敲床,捱至一月有餘,氣絕而死。楊綰方信瞿侍郎有先見之明,然不知冤魂索命之故。有詩為證:
淫心已遂物歸囊,附驥潛窺上國光。
奸宄欲圖千載計,奈何二監入膏盲。
話分兩頭。且說嘉禾郭外有一村名九和,這村內有兩姓大戶人家,一姓程,一姓張。那程姓的名喚望雲,家資鉅萬,富為一鄉之魁,然頗通文墨,雅好真誠,年近五旬,只生三女:長曰福兒,次曰祿兒,三曰壽兒。這三女俱已長成,兼且妖嬈出眾,從幼兒就有那豪家宦族託媒,求結絲蘿。程望雲笑而入答。那些做媒妁的,也摸他頭袋不著,又不好多言勉強,故此因循耽擱,不覺福兒年已二旬,祿兒年已二九,壽兒年登十五。忽一日,媽媽對丈夫道:“男大須婚,女大須嫁。我與員外不幸無子,只生三女,年紀俱已長成,正當婚配之期,怎麼媒人一來,便自呵呵大笑,又沒一言半語回答。因此做媒的不敢上門,終不然把三個女兒養過了生世?”程望雲道:“古禮說:男子三十而婚,女子二十而嫁。我漢子家自有主見,院君何必費心!”媽媽道:“福兒年甫二旬,正當及笄時候,如此遲延不決,豈非誤卻青春?君不見那割襟為聘者,又不聞那十三歲為娘者?兒女之事,切須了當,莫使人嗟怨。”程望雲道:“婚男嫁女,人倫大事,我豈不知?但講起那割襟為聘,最是一節歹事。我見多少翻雲覆雨的,可嘆可笑!”媽媽道:“人家多有從幼兒下聘,長大完